来喜也是叹息连连,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知晓的内情更多些,若当真是师生也就罢了,偏偏陛下对温大人有超出师生的念想,还未如愿便已失去,这往后可如何释怀呀?
谢琅在帐内听着,神思略微恍惚。
太医院判是温鹤绵调来的,也是最初为他看病的太医。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那个人不会温和笑着来揉自己脑袋了。
“来喜。”
他叫了声,来喜连忙撩起帘子,探出个脑袋来:“陛下请吩咐。”
谢琅坐起来,此刻仅着一身中衣,不眠不休撑了多日,脸颊上的肉消瘦下去,显得有些瘦削,那双黑沉的眸子没有光,有点阴沉。
“去叫霍平过来。”
来喜心中打颤,赶紧下去叫人。
霍平有所预料,小憩的功夫,提前吩咐了手下人去查,这会儿得到传召,拿了名单马不停蹄往宫中赶。
谢琅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滴水滴米未尽,又开始拿起卷宗看,来喜在一旁急得嘴角都快长泡了,看到霍平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情况依旧不好。
霍平将那名单呈给了谢琅。
其实都大差不差。
温鹤绵在朝中名声还是较好的,文官这边基本上都是御史在搞事,还有部分是埋的比较深的宁党残党,武将那边则向来不怎么参与斗争,更多的还是旧党派和世家大族。
早在先帝之时,阉党上台,他们的势力就遭到了很大削弱,后来暗中扶持宁贺褚上台,这些年才得以在背地里苟延残喘。
而谢琅掌权后,第一件事又是对他们下手,早已积聚诸多不满,温鹤绵不过是撞到了这个档口上,成了他们发泄的点。
女子入学触犯诸多利益,加之御史弹劾,几乎在朝中形成一股风潮,所以便暗中有人与叛军残党勾结上,意欲杀死温鹤眠,也能给谢琅一个下马威,告诉皇帝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简而言之,涉事者甚广。
“是朕给了他们错觉,让他们以为朕当真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谢琅低低笑了起来,笑他们天真狂妄:“太傅不在,朕也不稀罕当那窝囊的明君!”
霍平眼皮子一跳。
下一刻听君王冷声道:“拿出积压的证据,全部关进诏狱,极刑。”
温鹤绵在时,谢琅费心尽力敛着性子,步履缓缓,循序渐进,如今却不需要这么多顾忌了。
该死不死的,这伙人一动就动了个大的。
听到最后那俩字,霍平在心头为他们点了排蜡烛,同时也有股恶气吐出的感觉。
嚣张吧,这下嚣张到直接把自己送上死路了。
有了帝王亲口吩咐,当天晚上,霍平便带人亲自上门,一个个将那些人都给抓了起来。
冷清清的诏狱一时之间人满为患,被抓的人又惊又怒,然而没人听他们骂街,霍平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忙得脑袋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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