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留在京中这个主使人身份够高,又何必舍近求远,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跑去帮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藩王造反呢?
肯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谢琅注意到温鹤绵的神情,越想越有意思,他压低声音:“忽然发现,含霜和从前也不一样了。”
曾几何时,她看着犯人被斩首都会心中难受,现在已经可以平静说出让他杀鸡儆猴的话了。
温鹤绵神情自若,没有太大感觉:“人都是会变的,身处高位,优柔寡断不是好习惯。”
这一点,是爹娘亲身教会她的,否则每年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蛮族人来打秋风,总不能轻易放过吧?
放过他们,又有谁来放过遭到迫害的百姓?
立场不同,必须优先为自己人考虑。
“说得对。”
谢琅从前还为她的性子担忧过,现在看来,完全是多心。
温鹤绵意识到什么,拧眉看他:“陛下,别瞧不起人,再如何,我也是你的太傅。”
“没有。”谢琅朝她轻轻笑了下,眼神无辜,“太傅冤枉我。”
温鹤绵不为所动:“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头有数。”
装得再像,也掩饰不了偏执的本性。
说完,温鹤绵起身,准备先走一步。
却被皇帝陛下亦步亦趋跟了上。
开玩笑,他们两日没见了,就算不做什么,谢琅肯定也得看着人才安心。
……
京中一派祥和的同时,有暗报被送至了嘉王封地府上。
天空盘旋的鸽子落下,谢咏眼也没抬,径直推开了怀中身姿丰腴的舞女:“先下去。”
舞女一个踉跄,眼中晶莹刚挂上,还未来得及委屈,就被上前来的侍卫带下去了。
谢咏好美人,但他自认为,自己可从来不会因为女人误事。
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他兴致勃勃扫过,想看看小皇帝在京中有什么动向,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温鹤绵兼任首辅的消息。
他挑了下眉:“小皇帝居然没有把人封为皇后?”
对于小皇帝喜欢上自己老师这事儿,谢咏一直怀着种看笑话的感觉,不过在见到真人后,他大致也能有那么两分理解。
在谢咏这里,相比行事作风不定、性子暴戾的小皇帝,他更关注的是以温和好说话出名的帝师。
不仅是因为她背后有温家,还因为他好奇,这样一位女扮男装的小状元,是怎么在诸豺狼虎豹中杀出重围的,否则不会在刚见面就朝她抛出橄榄枝。
可惜那几年忙着壮大自身没来得及关注京城,现在再想打探,就有点难了。
小皇帝是真将人护得紧。
手下幕僚揣测:“也许小皇帝是准备将人留下,坐镇京师?”
谢咏看过去:“你那么肯定,小皇帝一定会亲自前来?”
说话的幕僚一张脸被笼罩在面具下,看不清神色,只有眼神中阴沉快溢出来:“回王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