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还有让人感到不祥的血色河水。
这两样东西源稚生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都是亲眼见过的……
“想必不用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了吧?”宫本志雄面色严肃。
“嗯。”源稚生表情凝重的点头。
上一次他见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是次代种的苏醒,而现在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冒出这些东西,除了‘神’要苏醒之外他联想不到其他东西。
“昨天夜里,多摩川钻探队已经没了,他们在赤鬼川再次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鬼齿龙蝰,规模之大比两年前还要恐怖,不过还好,打开的洞口并不是很大,我们的人勉强堵上了。”宫本志雄低声说,“另外,信封里的是关于那里流出的河水的水样分析,我们发现其中含有血液成分,根据检测结果,我们判断多摩川的下方流淌着一条血河,这条河的化学成分,类似胎血,龙的胎血。并且血液目前为止都很活跃,不像是死去的胚胎。”
“这次或许真的是‘神’的胚胎……”源稚生变得紧张,“这么说来……两年前那头次代种来到赤鬼川是有原因的?”
“我怀疑它是来送养料的……”宫本志雄脸上有些悔恨,“只是我们当时居然没有发现神所在的位置!它应该还在赤鬼川的更深处,但是当时的‘神’并没有要复苏的迹象,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
“那现在是怎么发现的?”源稚生皱眉。
“因为胎血,两年前赤鬼川的水是红色可我们在里面指检测出矿物质,并没有龙血成分。赤鬼川的水本就是红色,那样的情况我们的精力都放在那头次代种身上了,”宫本志雄十分懊恼,“任何生物在胚胎状态下的血液跟出生之后的血液都是不同的,胚胎需要消耗巨量的养分快速生长,胎血越活跃证明它里苏醒也越近了。我们能在接近地面的地方采集到胎血的样本说明胎血的数量之大甚至混入一条河流都能检测出来!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庞大的生物,它要是真的复苏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灾难。”
“就像传说中‘神’的复苏往往伴随着海啸和火山爆发,对吗?”源稚生问,“那里离东京有多远?”
“不到四十公里。”一旁的风魔家主说道,“如果神在那里苏醒,首先威胁到的就是东京。气候变化和地壳变化都意味着神的孵化已经进入尾声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家住们的神色都异常凝重,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神目前的状态,不知道它何时会苏醒,只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或许下一秒苏醒也是有可能的。
“有什么方法能应对的吗?”源稚生问旁边的宫本志雄,他只是个斩鬼人,如果神复苏了他可以拼上性命去讨伐,但是应对毁天灭地的灾难他的经验不如这位研究员。
宫本志雄深思了几分钟,气氛异常的沉静,在面对这样迫在眉睫的灾难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抱歉……”宫本志雄叹息,“我想不出能够阻止神复苏的方法,因为我们甚至根本无法确认它的具体位置,胚胎在地下,而且存在很多鬼齿龙蝰之类的龙类守护,现有的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对几百米深的地下河进行全方位探索。”
“那怎么办?”龙马弦一郎拍着桌子,“不能直接炸了吗?”
“即使找到了神所在的位置我们也没办法进行爆破的,在那种地方爆破并且要炸死如此庞大的生物,绝对会让富士山喷发。”宫本志雄否决了他的提议,“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神引出来决战,正面对抗我们没有胜算,但是我们可以设置好战场,引它出来。阻止神复苏是做不到的,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后最虚弱的时候杀死它,才能将灾害程度降到最小。”
“说说你的计划。”源稚生皱着眉头。
宫本志雄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屏幕转向源稚生,“赤鬼川的出口位于东京西边,在那里它渗出地面和多摩川混合,大约二十年前,东京都政府委托丸山建造所修建新的东京地下排水设施,项目名称为G-Gans,代号铁穹神殿。铁穹神殿系统一直延伸到赤鬼川的出水口,为了容纳赤鬼川和多摩川的多余水流,我们在出水口附近修建了13号水井,它是一口巨型储水井,水质经常是深红色的,又称为红井。”
屏幕上显示出铁穹神殿的图纸,直径12米的巨型排水管中分出了一根去往红井,那座深井在山中,距离东京市中心只有不到二十公里。
“我会吧超级挖掘机沉入红井,然后挖掘一条直通赤鬼川的隧道,这条隧道的直径为六米,长度大约是1。5公里。超级挖掘机每周能推进一千米,如果昼夜施工,我们能在十天之内把隧道打到赤鬼川。”宫本志雄接着说,“隧道打通之后赤鬼川的水流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排入红井,龙族亚种群也会被排入红井,屠神的工作就在隧道和红井中展开!”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龙马弦一郎有些犹豫,“普通的武器根本对付不了那个级别的龙类吧?即使能引出来,我们拿什么杀死它?”
“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最脆弱的时候干掉它别无他选!水银、铝热剂燃烧弹总之能用的都用上!”宫本志雄淡淡地说,“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就只好麻烦各位家主和我一起提刀上去砍它了。毕竟要是杀不死它我们都玩儿完。”
“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如果计划失败,我会冲在最前面。”
就在其他家主还在犹豫的时候,源稚生做出了决断。
他们忽然愣愣地看着源稚生,却发现源稚生面容冷峻得可怕,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平放在腿上的蜘蛛切散发着淡淡的寒光,这一场对抗神的战争,整个蛇岐八家只有他能够有资格直面神的威严。
诸位家主没有再提意见,只是深深鞠躬退下。
会议到此结束,只剩下源稚生枯坐在桌前微微叹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玻璃外汹涌而来的暴雨,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如纸的状态。无数烦心事在追赶着他,他跑得有些累了,但是不得不继续跑,或许只有死亡的那天能够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