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不起眼的菜青虫,在黎云党这颗参天大树上肆意蚕食,貌似不值一提,可是等反应过来时,整个枝杈都已经被他啃得千疮百孔。
南宫离声望尽失,已经没用了!
眼下最后的补救机会,就在临县!
王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南宫家。
走出南宫家大门,随从就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连忙提醒:“大人,南宫家事变,必定令党魁震怒,若是不想办法挽回颓势,后果不堪设想。”
王澈已然凶相毕露,冷冷盯着随从:“这些还用你来提醒?”
“黎云党之所以能成为第一大党,正是因为对京城内外的绝对掌控,失去南宫家,对黎云党看似不痛不痒,实则却是开了一个奇坏无比的先例。”
“若日后蓝府施压,京城望族岂不是纷纷效法?”
“补救之法,便是重挫蓝府之势,而势在朱瑜。”
整个黎云党都小瞧了朱瑜的野心,此子貌似乖张癫狂的行径,实则却步步为营,那些看似意义不大的“落子”拼凑起来,棋盘蕴含的真正杀机,已经逐渐显现。
黎云党的威望在望族,安身立命之本在朝堂,说白了就是“钱权”相辅相成,缔结固若金汤之势。
鹰党,威在政见,本在地方,凡是主战派官员,只能拥趸鹰党,而鹰党对“地方势力”的掌控,令它拥有和黎云党分庭抗礼的资本。
至于朱瑜……
他在“杏林桃李”之中的威望,增长之快,令人咋舌。
虽然安身立命之本极为薄弱,只有南宫家和吏部,愿意支持朱瑜,而且关系还远远谈不上“牢固”。
但问题在于,南宫氏是朱瑜的母族,吏部赵邸,是朱瑜的“亲族”。
蓝玉虽疯,但军中威信却依旧高得离谱,朱元璋虽心思深沉,令人难以捉摸,但他安排朱瑜进文华殿,已经证明,朱元璋有心培养朱瑜。
如此一来,朱瑜还有一个“父族”可以依靠。
外行人以为,朱瑜走的是搅乱天下格局的混世魔王派,而在内行人眼里,朱瑜却是根正苗红的“宗室力量”。
以宗室为本,笼络天下文人拥趸……
王澈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不好。”
王澈一把拽过随从,咬牙切齿道:“你速速回城,告知尚书大人,陛下运筹之格局,并非三足鼎立,而是四方逐鹿。”
“打压吏部,扶持兵部,制衡两党,只不过是个幌子。”
“真正的杀招是宗室力量,朱瑜这个最不像皇族的皇族,把水搅得越浑,宗室力量就越安全。”
朱元璋,蓝府,吏部,南宫氏,看似被朱瑜搅得乱七八糟,各自为战,实则……这特娘的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随从哪敢迟疑?马不停蹄的往王城赶去。
王澈咬牙切齿,拳头攥的咯吱作响:“若非南宫氏之变,只怕是宗室力量完全成长起来,我等还浑然不觉……”
“蛇打七寸,朱瑜就是宗室力量的核心,他必须死在临县。”
王澈当即带着随从,奔赴临县,组织埋伏,势必要把朱瑜埋在临县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