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瑜眉头紧锁:“说清楚。”
于淳眼睛微眯,尽显老狐狸的奸猾之相:“蓝国公曾驻守北方三州,卢成更是蓝玉昔日麾下副将。”
“若非蓝玉看走了眼,返京述职前,把大权交给了卢成,卢成又岂能雄踞北方三州?”
“有些错,可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而陛下却给了都指挥使父债子偿的机会。”
朱瑜如愿以偿的要到了军费,手拿二万两银子,心情十分沉重。
朱元璋虽然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但在保护蓝府这方面,确实是出了大力气。
可朱元璋一而再的利用蓝府,同时为了保守玉琴庄的秘密,对李羽烟和赵华云展现出的杀意,却令朱瑜大为恼火。
“于总管,你帮我捎个话。”
“本指挥使定会竭尽所能,弥补蓝国公当年的过失。”
“只要禹城方向的压力减轻,陛下就可以腾出手对付黎云党,皇权巩固,蓝府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蓝府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携手度过余生。”
听到朱瑜这个小小请求,于淳却流露出一抹深笑。
“任谁都想闲云野鹤,就连老奴也幻想着田园牧歌,瓜棚豆架。”
“可又有几个人能如愿以偿?多是身不由己。”
于淳最善于打哑谜,他抬头看向清朗的天空,语重心长。
“老奴学过点天相皮毛,大雨过后,总有一段阳光明媚,都指挥使可要珍惜这好天气。”
于淳一拱手,告退转身。
望着这只老狐狸的背影,朱瑜暗暗叹了口气,他岂会听不出于淳的弦外之音?
玉琴庄之乱刚刚平息,黎云党短期内使不上劲,这段时间,正是朱瑜专心对付禹城叛党最好的机会。
若是等到黎云党回过神来,平叛讨逆必定阻力重重。
朱瑜深知,他和朱元璋的目标高度一致,都是为了匡扶大明江山社稷,但是方法却大相径庭。
那个男人,专注,冷血,宏才大略,工于心计。
从禹城叛乱,时至今日,整整十年间,朱元璋单枪匹马抵御着权臣佞党的围攻,虽四面楚歌,却颓而不破。
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比朱元璋做得更好!
朱瑜虽无法苟同朱元璋“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极致功利主义,但这并不妨碍他暗暗佩服朱元璋的文治武功。
离开皇宫,回府路上,朱瑜身形一阵摇晃,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已经结痂的血迹。
“丫的!这些皮肉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
朱瑜步伐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偏偏这个时候,一群户部子弟迎面走来。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非要这个时候,整一出冤家路窄?”
起初户部子弟有说有笑,看到朱瑜的一瞬间,七八个子弟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眼神凶狠至极,仿佛狼群窥伺,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朱瑜。
朱瑜竭尽所能的保持镇定,可是每迈出一步,脚下都重如千斤。
一个眼尖的家伙,立刻察觉出了朱瑜的异样。
“你们看,朱瑜的步伐怎么有些飘忽?”
“嘿,还真是,袖子上满是血,难道是旧伤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