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丞一句话,成功让车里的气氛都稍微轻松了些。
大家都明白,不是他什么也不担心,而是现在这么多人,一半是伤员,加上陈维情况太严重,随时可能死去。
他们需要轻快点儿的气氛,好让大家都能看到希望。
盛景丞握住盛之棉的手,十指紧扣。
盛之棉瞧着他才刚止血的伤口,心疼难以言表。
耳畔热意袭来,她听到盛景丞用气音说:“小棉棉,皱眉头做什么?丁点儿年纪成天老气横秋的。”
盛之棉鼻子酸酸的,尤其是听盛景丞现在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情调侃。
她努力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缓:“你不疼啊?”
盛景丞笑:“疼啊,这不我家小棉棉好像更疼。”
盛之棉听他刚说句话又咳嗽,唇角溢出血丝,连忙不让说:“你不许说话了!什么都不许说!”
“哦——”盛景丞故意拖长尾音:“现在听妹妹的,结婚听老婆的。”
盛之棉脸颊骤然一红,想说什么却又怕盛景丞听了她的后还说话,只好自己也缄默不语。
车一路往前,盛之棉感觉到肩头男人的身子越发沉重,最后直接重重一沉。
她心头一惊,连忙紧紧扶住盛景丞。
而他已经双眸紧闭晕了过去。
另一边,盛千意一直密切留意着陈维和纪择珩的情况。
纪择珩内出血还没完全止住,同样比较危险,等到了医院后,她必须马上给他处理。
而陈维的脉搏一直处于几乎感觉不到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手术开始。
“宴哥哥,一会儿他们都在同一个手术室,我来负责配药,你来手术。”盛千意道:“可惜我师兄也晕过去了,否则如果有他在……”
是啊,过往每次都是纪择珩和盛千意辅助时修宴,三人配合起来相得益彰。
可惜这次受伤的人还有纪择珩。
自从上车后,魅影目光就一直落在纪择珩身上,可当盛千意他们在那边关注的时候,她就马上转开了视线。
她眸底有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她,纪择珩一个与世无争的医生,怎么可能参与到那种危险行动里?
她欠他一条命。
那是她任性撩他让他付出的惨痛代价。
车一路开往医学联盟分会下面的医院,盛千意终于得空帮时修宴处理他手肘的伤口。
男人依旧还是刚才那身工字背心,上面全是斑驳痕迹。
而他手肘处,被子弹擦伤的地方拉开了一道血口子,当时流的血已经干涸在伤口周围,只残留两道明显的血线。
盛千意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先仔仔细细给时修宴将伤口周围的皮肤清理干净。
她动作轻柔,在到了伤口上的手,忍不住皱起眉头,仿佛疼的那个人是她。
“宴哥哥,你忍一忍。”她抬头对他道。
也是这一刻,盛千意才发现,时修宴一直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很深,隐忍又执着,就像是她刚刚重生回来时候,他看她的眼神那样。
盛千意心头说不出的感觉。
她家宴宴啊,即使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即使他们都有了宝宝,可他依旧还是这样望着她。
像是黑暗里的人寻找光明,像是沙漠跋涉的旅客看到绿洲,也像是沧海里的蜉蝣在仰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