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敢停下来,就要面对更为冰冷的结果,活不过二十三岁。
最为揪心的是,我不可以叫屈,我没那个资格,因为是我主动选择的自耗。
想活吗?
那就搏一把吧。
在冬夜里放飞一捧萤火虫。
要么冻死在寒天,要么咬牙挺到春暖,夜宿桃花村,踏歌接天晓。
在我病的最重时爸爸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他只叫了我一声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晕晕沉沉的听到了他隐忍得啜泣声,眼尾倏地就滑出了眼泪。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爸爸发来的短信了。
得知他跟凤姨在老家我安心不少,就给爸爸回短信说让他们在家里等我,我过年会回去。
当时我也揣了些小心思,想着自己没好利索,嗓子有点哑,不想让爸爸听到我的声音徒增担心。
哪成想当我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爸爸的电话反而打不通了。
洗完澡我看着爸爸发来的短信还有些惆怅,“孟钦,你说我爸能给我回短信,怎么就不接我电话呢,今晚我给他打去电话不是提醒我正在通话中就是信号差,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孟钦跟我说不用着急,凡事都有个消化吸收的过程,虽然我褪去了败气是好事,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但对我爸和凤姨来讲,这何尝不是一场无妄之灾?
更不要说这灾还被我扛了十年,他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面对我也是情理之中。
“应应,等你身体养好了,你家里人就会出现了。”
“可我身体已经好了啊,今天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我还跟哥哥们约好了准备回太平巷吃饭,谁知道我爸这边怎么……”
我嘀咕着爬上床,倒是从孟钦的话头里品出点别的意思,“孟钦,你是不是早都见过我爸?”
孟钦放下手里的书,调暗卧室里的灯光,侧躺着看向我,“你猜?”
“我不猜,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伸手按了按他嫣粉色的唇瓣,“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孟钦笑着握住我的手,“我没什么可交代的,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我心愿已经实现了。”
嘿!
这人!
又跟我玩儿老谋深算是不?
我脱口而出,“孟钦,你别太得意,你充其量只是实现了一部分,娶了我而已,可你还没有……”
孩子两个字被我匆忙咽了回去,这个词现在好像成了家里的禁忌,伤口,谁都不敢去提。
孟钦没有立即搭腔,隔了几秒才道,“这方面我们随缘好吗。”
我嗓子无端又有点哑,“我知道要随缘,可还是会很遗憾。”
孟钦的眸眼幽深着,有恨离琴瑟,亦有朝露待晞,“应应,人生哪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来了精神,像条八爪鱼一样的缠上了他,“孟钦,我身体好了,我们今晚就造人吧,她还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