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梁家能毁掉,黄清若自然乐见其成。
如今梁家隐瞒的古墓曝光,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不把录音交出来,给梁家火上浇油一把,以后就很难再遇到机会了。
问过梁澍之后,黄清若就更没什么顾虑了。
既然梁澍方才见到过蒙茹菡,黄清若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蒙茹菡的事情统统告诉梁澍,让梁澍知道蒙茹菡消失的这一年都去哪里了、都在干什么,包括蒙茹菡在滇城跟她道歉。
黄清若完全是中立的客观态度。
她确实无法原谅蒙茹菡,可她也并不想报复蒙茹菡。
黄清若看得出来梁澍还记挂蒙茹菡,她不希望她影响到梁澍的一些决定。
无论梁澍想断了就断了还是想和蒙茹菡重新开始,她都希望梁澍能开心。
梁澍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夕阳正收起它的最后一抹余晖。
夕阳收起了它的最后一抹余晖,霖梵寺也早在一个小时前就不再让香客、信众或者游客们入内。
还愿结束的梁柳烟,从蒲团上起身,慢慢地走出大殿。
还的是多年前,梁京白从她身边送走的那天,她在霖梵寺里跟佛祖许下的愿。
在大殿外面,梁柳烟看到了夕阳余晖下的一抹身影。
她顿足。
对方一袭袈裟、双手合十,朝她行了一个礼:“阿弥陀佛。”
梁柳烟也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回了他一个礼:“你好,文婴大师。”
她其实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她从来就没记住过他的样子。
如今相隔了差不多三十年再见,他的眉毛和胡子都长而密,白眉从两侧的眼角垂落得跟耳垂的位置几乎平行,白胡的长度差不多至胸口。
她更加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不清楚他以前长什么样,也不清楚他现在长什么样。
她只需知道他是文婴大师。
一个剃度为僧之前就少年成名的才子,一个剃度为僧之后也造诣很高的修行者。
虽然梁柳烟知道文婴大师霖梵寺里,但现在会看见他,的确不在她原本的预料之内。
不在预料之内,却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文婴大师看着她:“落日见秋草,暮年逢故人。能看到故人安好,可见佛渡有缘人。”
梁柳烟微微笑:“验证了大师第一次见我,说我是有佛缘的人。”
后来她知道了,他年轻的时候,还是年少成名的飘飘公子哥时,一个高僧算过他的命,也说他是有佛缘的人。
但高僧没有告诉他,佛缘重的人往往得渡情劫。他皈依佛门之后才了悟。
文婴大师说:“令郎亦是有佛缘之人。”
梁柳烟又一次双手合十,给他一个礼:“师恩难忘,感谢大师对我儿子的照拂。”
文婴大师也重新双手合十,给她回了一个礼:“阿弥陀佛。”
梁柳烟就此告辞,掠过他,迈下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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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当晚就联系了调查组的警方,提供新的证据,并申请对她个人人身安全更严密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