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的疼痛感是在她右大腿腿根内侧传来的,黄清若因为这份痛感坐起来查看,看到了小小的一串黑色的文字。
她看不懂文字的意思,只看懂它应该是梵文。
梵文,理当给人圣洁的感觉。
可梁京白留给她的纹身,比她胸口妖异如血的曼珠沙华还要像诅咒。
如果不细看的话,梵文纹身跟扭曲的虫子一样。
或许真正扭曲的不是纹身,而是画纹身的梁京白。
黄清若愤怒地望向他:“六哥这是干什么?!”
梁京白和昨晚黄清若不知不觉间睡过去之前的样子仿佛没变化,高山白雪般地坐在禅桌前抄经文。
倘若不是她身上多出的这处纹身,或许都得以为,他抄了一夜的经文没睡觉。
天已经亮了。
不过亮得不明显。
因为今天和昨天的天气变化很大。
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暖阳高照、春日融融。
外面阴沉沉的。
风声也大,吹得全是树林的动响,以及窗棂偶尔细微地嘭两声。
梁京白的嗓音透出的凉意,则不亚于此时此刻外面的风:“你要的代价。”
简单的五个字,道明一切。
所以他就此放过路昂的酒吧了?黄清若短暂地消化了几秒钟,问:“这个新纹身是什么东西?”
梁京白说:“一个印记。”
黄清若要问的是梵文的意思。
她当然知道纹身又是他的印记。
这次纹身的位置,比上一个纹身还过分,放在如此私密的部位。
黄清若忍不住质问:“六哥是认为你把我的身体买断了?”
虽然上次纹身,他也是主动要给她纹的,什么都准备好了才象征性地问她要不要纹,但她好歹还是清醒的。
今次倒好,给她下安眠药,直接先暂后奏。
她哪里只是他的“东西”,她完全就是他的“玩物”。
毫无个人意识的任凭他摆布的“玩物”。
黄清若忍着疼痛,要毁掉纹身。
现在纹身上面好缠着保鲜膜。
没等她拆掉保鲜膜,察觉到意图的梁京白就从禅桌前走来窗前,捉住她的两只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黄清若仰头,目光尖锐地戳向他。
梁京白收入她展露着她的情绪的脸。
顷刻,他说:“路昂的分量也不过如此,一个纹身的代价,你也不愿意付出。”
一贯的,用最平淡的语气,道出最讽刺的话。
黄清若也讥诮:“六哥这样,是不是因为发现管不住我和路昂的接触,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路昂跟我亲热的时候,看到我身上的纹身,也就是看到你留下的印记,挑衅路昂,我不过是你玩过的女人?你以为这样就能刺激路昂和我断绝来往?”
“六哥,你也太小看我的魅力了。路昂他特别喜欢我,他最不怕的就是死。你越是这样挑衅我,我和他只会接触得愈频繁。我越不可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
就像他梁京白也不可能只属于她黄清若一个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