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还是选择留在医院,陪蒙汝菡吊瓶。
虽然,一般来讲她本人能避免医院就避免。
今天也就是送蒙汝菡过来得匆忙,她无暇想东想西。
现在暂且消停下来,黄清若心里默默地数,如果她被梁京白下安眠药偷偷体检的那一次去的不是医院,如果扣除梁京白受伤住院的那次,她从八岁以后就没再来过医院。
黄清若对医院有天然的抵触心理。
医院不仅象征疾病和死亡,也是个巨大的销金窟。
小时候,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姥姥,即黄薇的母亲,长年住院。
那是一个被疾病折磨多年导致脾气古怪性情刻薄的小老太。
在她嘴里,黄薇是赔钱货。
黄薇又未婚生育,也是贱货。
她同样是赔钱货而且因为父不详,所以还是小杂种。
黄薇赚的钱一边得维持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一边得维持姥姥的医疗费。
二相比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费,医院就像一个无底洞,无尽地吞噬掉黄薇的血与肉。
黄清若对姥姥去世的那天记忆深刻。
因为她第一次见黄薇笑得那么开心。
黄薇抱着她,边哭边笑。
哭得有多伤心,笑得也就有多灿烂。
那个时候的她还无法理解黄薇的心情和情绪。
但姥姥去世之后,她们的生活也并没有好转。
黄薇之前借了很多高利贷,姥姥人死了,债却还得还。
黄薇尝试过带她逃跑,可逃几次,被抓几次。
最后一次尝试逃跑,黄薇被打成重伤,进了医院。
放高利贷的人威胁,如果再有下次,就把她们母女俩都卖去缅+甸北部当X奴。
黄薇也死心、放弃了。
住院费很贵,她们负担不起,黄薇能下床活动之后,就选择出院。
她们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黄薇说,落了东西在病房里,要她在这里等着。
她等啊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黄薇出来。
她找进去病房,也没见到黄薇。
她回到医院门口,站在原位,继续等。
等到天黑。
又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