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的口吻因为她的颓然而稍稍回温:“我刚刚已经告诉你要怎么做了。”
黄清若深知一次妥协代表着后续无数次妥协:“回京之后你想要我怎样?”
梁京白道:“保持原样。”
黄清若问:“何为原样?”
梁京白道:“离京之前是如何,便如何。”
黄清若幽幽然又问:“包括你想羞辱我的时候,主动送上门去与你苟合?”
梁京白沉默。他原本并未考虑到这点,但她提出来了,他也确实无法向她保证,日后不会再碰她。
黄清若自然而然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
“梁京白,你别逼急了我。”她威胁,“我抖落了你的秘密,你也休想好过。”
但对梁京白并未起作用:“也并非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为了你儿子,这点事情都受不住?你愿意带着你儿子、带着单家与我同归于尽,我没有意见。”
梁京白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要挟她。因为他打心眼里愿意与她同归于尽,倘若她有这个胆量,他愿意与她死在一块。
可他又的确很清楚,现在是他在拿捏她,从四年前她拼死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便发现,她这辈子都要被她这个孩子牵绊住。
在他面前口口声声她想要自由,转头去为了路昂,给她自己亲手戴上了更牢不可破的枷锁。
这个虚伪狡诈又愚蠢至极的女人。
“知道你恨我,不必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你只会自讨苦吃。”梁京白反手将她摁倒在桌案上,自她背后欺身抵住她,“你现在摆脱不了我,是你自作自受。四年前你如果流掉这个孩子,没了任何软肋,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
趴在桌上的黄清若瑟缩着,手指抠着木头桌面,声音清泠泠:“在你面前,别人永远是错的,永远是愚蠢的,永远是自作自受……”
魔鬼自有魔鬼的那一套歪理逻辑,黑的能说成白的。
她无意再浪费唇舌与他做那注定失败的争辩。
她心中已有了一个念头:梁京白必须死,她要梁京白死,只有梁京白死了,她和小路随才有安稳的日子可言……
“还是不想老老实实回京去?”梁京白问,“不想回去也可以。那你以后就再也不用出现在人前了。这么想消失,这么想与世隔绝,我可以成全你。”
囚禁她、让她完全沦为他的禁脔?黄清若心底冷笑,他是懂得如何给她一个退而求次的选择。相比之下显得回京成为更好的选择。
可明明,她可以两种都不选择。
不过,黄清若给他的回答只能是:“好,我回京……”
梁京白并未立马放开她:“何时?”
黄清若往后转头:“我带小路随过来之前和他商量过,要常住的,原本打算在这儿避暑,秋日再回京。”
“我只给你半月的时日。”梁京白的口吻不容置喙。
黄清若紧紧抿唇,与他于僵持的安静中对视。
“娘亲。”小路随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还叩了叩门,“你和先生聊完没?我可不可以进去拿一下东西?”
梁京白不慌不忙,等着黄清若自己选择,是否要让小路随推门进来看到现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