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云如坐针毡,只觉屁股底下烧着一团火,他想站起来躲避程夫人的礼仪,又怕触犯了唐代人的拜师风俗。
明明是个少年,却被安在主位,身边全是国公勋贵正妻,拉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当长辈。
就这种众目睽睽的场景,
这时又见程夫人倒满一杯酒,举起来道:“程家第二错,家主未到场,自古拜师之事,当由家主出面,然而程家却只来了我这个妇道人家,所以奴家还要再给云师致歉。”
李云呆了一呆,这次忽然有了反驳机会,眼看程夫人又要仰头喝酒,他连忙站起来道:“慢着,此事怪不得卢国公,他没能及时到场,是因为朝堂急招重臣聚议,据说皇帝陛下已然一日一夜没有放人出宫,所有的文臣武将全在宫里商议大事,这不能算程家的错,可算是事出有因。”
可惜程夫人还是一仰头喝下酒水,然后面色严肃道:“不管如何,家夫没能到场,错就是错,程家认得起。”
李云无奈苦笑。
程夫人两杯酒水下肚,脸色略略有些泛红,这时才转头看向院外,轻喝道:“处默吾儿,还不过来。”
这就是要拜师了!
在场所有贵妇全都转头看去。
但见院子外面人影一闪,程处默昂首挺胸走了进来,这货眉眼之间全是兴奋,才一进门就忍不住嘎嘎怪笑,咋咋呼呼道:“师傅师傅,打今天开始你终于是我师傅啦,啊哈哈哈,我程处默乃是开山大弟子,这次谁也不能跟我抢,没跑了。”
混二愣子,上不了台面,眼下是多么庄重的场面,这小子竟然还在咋咋呼呼。
程夫人脸色一怒,陡然出声厉喝道:“闭上你的嘴,过来先磕头。再敢胡言乱语,先打你个腿断胳膊折。”
程处默顿时打个哆嗦。
这货不敢呲牙,果然乖乖闭上了嘴,他手里拎着几样礼品,化身乖宝宝走进院中。
哪知还没走进几步,猛然又有变化发生。
但听门外忽然咋咋呼呼,突然冲进来四个彪呼呼的少年。这四个浑货手里也拎着东西,进门就吵吵嚷嚷道:“直娘贼的程处默,等一等,等一等啊,咱们一起拜师,说好了一起拜师的……”
吵闹之间,四个小子冲到近前,个个吆三喝五,眼睛却又七瞅八瞅,不断叽叽喳喳道:“师傅呢,师傅在哪呢?啊哈哈哈,原来师傅坐在主位,师傅就应该坐在主位。”
又听一个浑货大叫道:“师傅,我们商量好了,今晚一起拜师,按照门中规矩排辈分,比如程家姐姐最先被你摸屁股,所以程处默可以当老大,李崇义的表妹最好看,所以让她第二个被你摸,俺和房遗爱还没决定谁先谁后,因为俺俩没有姐姐只有妹妹,都很小,只有三四岁牙口,刘仁实最倒霉,他连妹妹都没有,只能做老五,哈哈哈……”
说话这小子正处于变声期,扯着公鸭嗓子实在刺耳,再加上另外四个叽叽歪歪的货,转眼整个院子仿佛有几十只乌鸦在吵架。
李云目瞪口呆。
他明显感觉一桌子贵妇都在笑。
摸人姐姐屁股,确定徒弟排名,这话要是传出去之后,恐怕明天他的名声就得烂大街。
幸好贵妇们都知道五个彪子是什么人。
但见程夫人脸色一寒,怒斥道:“程处默,跪下拜师磕头。”
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用最简单的办法把几个彪子弄乱的场面给转回来。
程处默很是听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刚要把拜师的束條举到头顶,哪知酒席上又生了变故。
“且慢!”
有个贵妇突然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