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司马慎无言。
像他阿祖大晋世宗景皇帝司马昭一样,他阿父阿母也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走到台上去,他们都觉得该等一个更合适的时候。
“我,我被留在了峻阳宫,直到一刻钟前,武帝陛下和杨后娘娘才准了我的告辞,但。。。。。。”
“但随同我一道离开峻阳宫往东宫这里来的,还有峻阳宫中的一个大监。”
司马慎面无表情:“他已经离去了?”
内官又将头往下压了压。
“是。”内官道,“大监还说,殿下修行紧要,就不打扰殿下了。”
“他在东宫正殿外头给殿下行过礼,就带着人离开了。”
司马慎半合眼。
所以,这是他阿父阿母的意思?要他在太子东宫里自己待着?
“那些小郎们呢?”他问,“可有顺利将孤的意思跟他们说了?”
内官苦笑,跪在地上不动。
司马慎眼睑彻底垂落下来,遮挡去眼前的光。
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他的思绪显得很有些纷乱。
是了,这就是他的阿祖、阿父和阿母会做出来的事情了。
现在东宫的人都被盯死了,一个都没法用?
东宫的人出不去用不了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助力是可以帮忙破局的?总不能真眼看着那些充当他耳目、为他效死的小郎真孤立无援地失陷在这一场本只是普通寻常的试探里吧?
说来,真的很羡慕孟彰啊。。。。。。
孟彰他有那样一个阿姐,不论他一直走下去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撞上什么样的人,哪怕他自己处理不了,总也还有一个姐姐兜底。
他就不同了。
他和孟彰,一个惹了孟婆生厌,一个得孟婆仔细看顾照护,境况就。。。。。。
说是境况截然相反确实是过了,毕竟从明面上来看,孟彰这尚不到十年的短暂人生里,亦不是那种叫人瞠目结舌、大开眼界的顺遂。
他有过生命的低谷,也面临过各方的压力,需要绞尽脑汁不断在各方权衡,寻找到保存自身、保存家族的生路。
而这样的孟彰,也还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稚童小儿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孟彰,让他心生羡慕。
孟彰的路其实很稳,稳到基本不会有人能够真正阻拦他,只要等他自己一步步走过去,就一定能走到旁人仰羡的高度。
司马慎四下发散的思绪忽然一顿,抓住了某些关键。
不对。
很不对。
孟彰的事情,很不对。
就像先前他那发散思维曾经想过的那样,他跟孟彰,旁的不说,在孟婆那里的地位,绝对是阴与阳的两极。
他被孟婆所厌,孟彰被孟婆所护,与孟婆这样的孑然相反态度相对应,他们两人在这天地中的境况应也是呈现两极姿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