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没抬头。
不用抬头也知道脚的主人是梁京白。
她无所谓被梁京白观赏她钻狗洞。反正她不是第一次钻,梁京白也不是第一次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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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梁晋东的子女也像梁京白这样,将她关在大铁门外,故意不开门,声称门锁坏了,没办法开,然后假惺惺地告诉她,有一扇平时不常用的小门可以进。
她根据指引找过去,发现那扇所谓的小门,就是个狗洞。
那会儿梁家养着一条非常凶猛的大黑狗,狗洞正属于大黑狗,位于大黑狗的狗窝旁。
当天的天气比今天的还冷,梁晋东和黄薇都不在家,而家中的佣人自然不会为了她一个外姓拖油瓶得罪家里真正的小姐少爷们,没有人帮她。
彼时她身上的骨气尚未消磨尽,先硬扛了一个多小时,扛到天黑透,冻得她脑子开始不清醒,终究她不清醒地去钻了。
她一钻进围墙里,迎接她的就是大黑狗的狂吠和扑腾,一众围观人员哄笑于她的受惊。
晚上她就病了,高烧不止。饶是如此,梁晋东的子女也没放过她,隔天早晨非诬蔑她夜里下毒毒死了大黑狗。
若非梁晋东和黄薇提前一天回家,她恐怕就被梁晋东的子女送去给大黑狗陪葬了。
甚至她的贱命都抵不上大黑狗的价值。
关于那条大黑狗的死,她至今替真凶背着黑锅。
但她心里其实有个怀疑对象。
她一直记得,梁晋东的子女笑她的时候,一度拿她和梁京白做了比较。
比较她和梁京白,谁钻得更利索。比较她和梁京白,谁被大黑狗吓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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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认为梁京白出现得很是时候,她的身体有点被卡住了,正愁没个支撑。
此时此刻眼前梁京白的两条装在裤管里的小腿看起来笔直又结实,她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抓上去,借力将自己从洞外拉进来。
梁京白因为她的动作后退了一步,反而帮到她的忙。
整个过程非常地流畅丝滑。
一进来黄清若便识趣地松开他的小腿。也是担心她不松得快些,万一梁京白抬腿踢她?
许久无人打理的后花园荒草丛生,原生态的泥土里仿佛还能闻见早年臭狗屎的味道,她从地上爬起,视线扫过她在梁京白深色的裤管上留下的脏兮兮的手掌印,最后落在梁京白清绝的面庞上。
“谢谢六哥。”黄清若呼出的气冒淡淡白雾,“六哥的裤子,需不需要我洗?”
梁京白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没说话。
和当年他站在人群的最后一起围观她钻狗洞的样子差不多。
不远处光秃秃的梨树成为他的背景,与他的清寒料峭相互映衬。
薄薄的打底衫起不到太大御寒的作用,黄清若冷得牙齿在打颤,不想再等梁京白的反应:“不需要洗的话,我先去取我的东西了。”
她快速沿着已经由梁京白踩出的路径走,进入暖烘烘的室内。
还好,她的行李都还在二楼她的卧室里,不像当年是被装在垃圾袋里隔墙丢出去的。
前些天住进来的时候黄清若就没有把个人物品全拿出来,今次收拾得也就很快,很快拎着拉杆箱和她的斜挎包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