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筠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说完这些,微红着脸,就要告辞。
淳筠没留她,却叫了马车送她回去。
刚回萧家。
“瑟瑟。”
萧母叫住了她。
“怎回来这般晚?你这次打了不少络子,得的铜钱快给阿娘,正巧,全哥儿要吃糖葫芦。不然又得闹。”
萧瑟瑟依旧温婉,眼眸却不再无光。里面像是被一阵柔风注入点点星火。
“那就让他闹。”
萧母:??!
这是你能说的话?
你不该像往前那般,双手奉上?
“那你把钱给我。家里吃喝用度哪个不费银子?有你吃有你穿,你守着铜钱作甚?”
萧瑟瑟却只给出三分之一的铜板:“我这个月的嚼用。别的没有。”
她破天荒冷笑一声:“出息了?”
“如今攀上沈家为你撑腰,也敢如此了?萧瑟瑟,你别忘了,我当初为了生你……”
萧瑟瑟无力的打断她:“家里的活,全落我身上,我可曾像阿娘要半点好处了?”
“呦。果真是翅膀硬了。这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萧瑟瑟垂下眼帘,只是问。
“若沈家日后当真上门迎娶,家里准备给我备多少嫁妆?”
萧母一愣:“你嫁过去什么没有,为何还要惦记嫁妆?”
她没好气道:“你阿爹早就说了,明面上不能得罪你婆家,到时聘礼钱你带走一半。再给你备些床单被褥,再打造几个大件的箱柜。”
“别的就算了,那些银子,回门时你得记得带回来。”
萧瑟瑟认真的听完。神色沉于死寂。
“阿娘总说,你当初为了生我,坏了身子,后来又拼命在拐子手里救下我。”
“原先我不愿多思,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我到底不是傻子。”
“你生我,是因为你想生下萧家的男丁。至于救我。”
萧瑟瑟缓步朝里而去。
嗓音很轻也很淡,她背着萧母,这才轻声道。
“是因那时你还未怀上幼弟,独我一个子嗣,家中地位本就不稳,生怕无法在孕,又得阿奶不喜,怕她老人家在外给阿爹张罗人。”
她说的很轻。
“你并非为了护我,而是不敢让我丢了。”
萧瑟瑟疲惫不堪。
“阿娘。往前是我不在意,我想着总归是一家人,无需分那么清,日子就糊涂的过算了。”
“可我错了。”
“我任劳任怨,得不到您的半句好,身子不适,而你全然瞧不见,却只会一味指责我懒惰。再由阿爹出面,好似疼我,却分明是没剩下几分的息事宁人。可偏偏这般,一眼没见的淳夫人,却送来红糖水等女儿家来月信要用的物件,样样体贴样样不落。”
一番对比下,只觉得讽刺和心寒。
萧瑟瑟喃喃。
“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