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站在了肥佬牛杂摊前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被冻的瑟瑟发抖。
牛杂摊的老板是一对夫妻,奇怪的是,明明叫肥佬牛杂,夫妻二人都不肥,反而瘦的苗条,因为也不知道名字姓氏,就干脆肥叔肥婶的喊了起来。
这一喊,就是喊了十几年。
他们一边支着摊子,一边抬起头来看我,肥叔有些好笑的问道,“老周,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吃牛杂啊,要不然大早上的我来看美女吗?”
我哆嗦着发紫的嘴唇,顺带用力的搓了搓手。
秋天的早晨,总是冷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不应该在逃离有那个人的地方的时候太匆忙而忘记再披件外套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看我老婆的?”
肥叔开玩笑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来看嫂子的,谁让嫂子这么漂亮?”
我哈哈大笑道。
我这话不假,前几年,这肥婶还是这条街出了名的牛杂西施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年纪了,这个外号才逐渐被遗忘。
肥婶被我打趣的面红耳赤,连忙从锅里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端给我,“来来来,刚刚出锅的牛杂,先吃碗堵堵你那张嘴。”
“好咧!这就闭嘴。”
这种路边摊是没有座位的,我就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坐在马路牙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被烫到舌头发麻,我也没有停下来。
吃了一半,我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肥婶讨了一勺辣椒。
肥婶给我舀了一大勺红通通的辣椒到碗里,大概是看到辣椒,肥婶想起了什么,便随口道,“我还记得啊,你以前刚开始带小温来的时候,就爱逗他,往牛杂里加辣椒,把他辣的直掉眼泪。”
听到沈温名字,我忽然觉得嘴里的牛杂没了滋味,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只不过,他肠胃不好,经不起逗,回去以后跑了十几趟厕所。”
“难怪后来你和他来都不加辣椒来着。”
肥婶笑道,“你个吃辣这么凶的,憋坏了吧?”
我用签子插着碗里的牛杂,把辣椒搅和开来,道,“嗯,是啊。”
沈温吃不得辣,闻着味都会咳嗽,更别说吃了,后来我就没往菜里放过一点辣椒,久而久之,哪怕沈温已经很久不回来吃饭了,我还是习惯的做清淡口味的菜。
如果不是一一回想,我甚至于不敢相信我这些年潜移默化的为沈温改变了这么多。
顿了顿,我插起一块沾满辣椒的牛杂塞进嘴里,补充道,“不过,以后我就不用迁就他了。”
肥婶并没有在意这句话,或许又是没听见,只是笑着继续问道,“好久没看见小温了,他怎么样了?”
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再也没跟着那个穿着洗的发白校服总是捧着一本书在看,乖巧又稳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