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李御医附和着,接过手下拿来的药箱,忙朝燕修瑾走了过去。
廊下桌边,李御医给燕修瑾包扎好伤口,便忙俯身行礼。
“微臣急着给皇后娘娘送药,就先行……”
“你等一下,本王有事跟你说,很快,说完了,你再去。”
李御医愣怔了一下,微微施礼,“是,请殿下吩咐。”
“两件事,第一件事,无需跟皇兄和皇嫂说,本王以血入药的事。”
“……是,微臣遵旨。”
“第二件事,你是皇嫂和皇兄最为信任御医,有件事,本王要提醒你。”
说着,燕修瑾脸色沉了下来,起身朝李御医逼近,周身都泛着寒意。
“皇嫂手中有张药方,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若是皇嫂询问你药方上的内容,你就说,你不知道……”
“你若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王刀下无情了。”
李御医吓得脸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是,是,微臣,微臣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去送药吧。”
“是,微臣告退。”
……
晚上戌时,徐鹤被带进了宫里,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听说顾厌白要死,也是一脸担忧紧张之色。
“人呢,人呢,人在哪呢?”
听到徐鹤的喊声,守在顾厌白床边的燕修宸,忙起身让开了床边。
“还有,顾厌白没事,南修夜也没事,那几位老王妃,都无事。”
“太后中了毒,如今虽然昏迷不醒,但只要有解药,就可以醒过来,你不用去想旁的事。”
“你现在好好养伤,李御医说了,这几个月都不许你再受损伤了。”
姜倾梧看着燕修宸一身常服,想起今日他没在宫里,不解的抬头看他,“你今日,去哪了?”
燕修宸神色微微怔了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
“去了左相府上。”
……
从寝殿出来,燕修瑾神思不定。
脑子里尽是今日所发生的事。
从燕北府上,再到宫中清水园,西重宫大火,凤和宫与姜倾梧唇枪舌战,大打出手。
而姜倾梧说的那些话,仿佛一直都萦绕在耳边,从未消散。
宣和帝被杀,太后被下毒,五位不知情的王妃……
还有顾厌白,姜倾梧……
甚至于轮到了自己,杀妻灭子,乱杀无辜……
该死的不该死的,被杀的又何止这些人。
也许,他真的算不得一个仁君,更算不得一个好人。
可若是那药方公之于众,秘密被揭开,他与燕修宸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先皇为此大开杀戒,岂非又重现当年的霍乱杀戮。
燕修瑾思绪万千的想着,转身叫住了远处正过来的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