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用眼睛斜他。
繁华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还真“高冷”呢。
“醋桶。”我说,“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他真的不是我前任吗?”
“你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繁华说,“最后一个也是。”
“……这我可不记得了。”我骄傲地说的。
繁华不说话了。
我见他既不理人,也不发动汽车,有点好奇,便问:“你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需要一个亲亲。”他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呀?”没有理由才不给他亲亲。
“我不高兴。”繁华说,“我不喜欢你对他……”他模仿着我说话的语调,‘我记得你,记得很清楚’这样。”
他说着,捏紧了方向盘,骨节泛白。
“这个理由不充分,”我说,“大街上有那么多男人,我记得的多得是,你要知道,我只是忘了你一个人而已。每碰到一个记得的都要亲你,我不要保养嘴巴了吧?”
繁华估计是说不过我,用眼睛睖我。
我假装没看到,侧脸把头转到车窗外。
安静……
忽然,我感觉到某人凑过来。
这倒是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他会自己贴上来。
但下一秒,耳垂上便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浑身都蹿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忍不住烧红了脸,看向他。
“你只说嘴不行。”他一脸坦然。
“无、赖!”
“无赖也是你一个人的无赖。”他脸皮厚厚地说,“渴望你一个人的爱。”
我本来是有点跳脚的,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有点想笑,说:“你也别吃醋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繁华笑着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问:“又审问什么呀?”
“刚刚检查时,帮我检查的护士告诉我F。H是科技公司。”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繁华说:“你倒是挺会抓住一切时间求证。”
“那当然了,你都没给我看结婚证,而且你还这么有钱,我很不放心。”我说,“最重要的是,你总是一副好紧张的样子。”
繁华瞟了我一眼,问:“我哪里紧张?”
“现在就很紧张。”我说,“你看你,明明要聊你们公司的话题,你又转移了。”
“哪有转移啊?”繁华说,“是科技公司,可是你毕竟不喜欢。我是不想刺激你,怕你又头痛。这次好歹还记得孩子,下次要是把我们都忘了,你多孤独、多害怕?”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孤独害怕?”
“我爸爸六十岁就开始患阿尔兹海默症,”繁华说,“他总是会间歇性地忘记很多人,经常只记得我妈妈。他从小就是天才,一辈子好强,得病之后,他怕被人欺骗,为了提醒自己,写了几千个笔记本,怕把笔记本忘记,还在手臂上纹了纹身提醒。虽然他没有说,但我看得出,他害怕,也很孤独。”
原来如此。
果然是很好强的人呢。
不过……
我问:“我怎么对你爸爸也没有印象?”
毕竟是我的婆家呀。
“可能是因为跟我密切相关吧。”繁华说,“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很怕你的记忆再出变动,怕你忘记更多事。”
我说:“那我也写几个本子好了,再像你爸爸那样纹在胳膊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