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您把我认成谁了呀?”
“傻丫头,问的这是什么话?”繁爸爸慈爱地瞧着我,笑着说,“当然是你妈妈了,茵茵是越长越像妈妈了。”
说着抬起手,看样子是想替我拢拢头发或者摸摸。我的头。
我当然不会阻止,但他却自己僵在了半空,又收了回去。
这……
我疑惑地看着他:“爸爸……您怎么了?”
“没什么,呵呵……”繁爸爸笑着松开了手,柔声说,“爸爸忘了,你不喜欢这样。”
虽说女大避父,但事实上,我都当妈了,偶尔也会在爸爸怀里撒撒娇,当然,他总是一边嫌弃一边纵容。
有时候繁爸爸也在场,那时他还是范伯伯,他总是会笑眯眯地瞧着我们,还对我爸爸说,他的女儿们也是这么爱撒娇。
现在看来至少苏怜茵根本就不是嘛,明明很生疏。
想到这儿,我伸手抱住繁爸爸,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显然极其意外。
“不是我不喜欢。”我闭上眼,说,“是我长大了,爸爸就不好意思抱我了。”
繁爸爸没说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抚着我的背,说:“茵茵确实已经长大了。”
我也没再说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老人的身上都有一股相似的味道,很多人不喜欢它,但那是我爸爸的味道。
这一刻,繁爸爸抱着他的女儿,我也抱着我的爸爸。
我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繁爸爸并没有糊涂太久,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就自己清醒过来了。
记忆错乱也是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之一,很多患病老人会到小学接已经上班多年的儿子。
繁爸爸清醒时已经把之前的事忘了,我也没有提醒他,让他吃了些东西,他则编了些借口。我听得出,他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最新症状,想必是出于他的自尊。
安抚了繁爸爸,三只已经睡了。
我回到书房,正准备开电脑监听繁念,手机就响了。
是赵宝宝。
我接起来,彼此寒暄了几句,赵宝宝笑着问:“老先生又不舒服了么?现在好些了么?”
“时间掐得还真准。”我说,“赵特助对我们家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呀。”
“太太,您可别虐我了。”赵宝宝讨饶道,“我也是无奈嘛。”
“叫他自己跟我讲。”
“他刚睡下。”赵宝宝说,“刚刚从总部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而且一路上都在开会,一直没合眼。”
挂了电话,我切换到繁华手机上的软件。
等了好久,始终……没声音。
真的在睡觉?
那就让他睡吧,正好我也不需要他回来,只是想聊聊繁爸爸的事罢了。
正打算切断软件,忽然耳机里传来了声音:“想我了么?”
是繁华。
我的心当即就是一抖。
这是……在跟谁说话?
莫小姐?还是别的女人?
震惊之际,繁华的声音再度响起,听上去好喜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吵你,实在是……”这语气分明就是在撒娇,“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