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他进去是因为心脏停跳,可我的心脏却并没有像我爸爸进急救室,甚至……像第一次见到繁华时跳的那么快、那么剧烈。
我放下咖啡,问唐叔:“今天有什么人联络过他么?”
“有的……”唐叔握着他自己的咖啡,神色为难地抿了抿嘴,道,“繁先生派人打过电话。”
果然。
我问:“说了什么?”
“不知道,电话在权先生手里,我也不敢问,只知道他接过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差,也不肯检查。”唐叔叹了一口气,说,“他不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我多嘴……”
讨厌的繁华。
从以前就是这样,从来不考虑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会嫉妒别的男人。
我厌恶得恨不得直接冲下去给他一个耳光,但唐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您不必生气,他很理解您,也历来不是那种随意听信别人的愚蠢之辈,使他难过的原因还有其他的。”
我忙问:“还有什么事?”
“医生进行了会诊,确定了换心脏是唯一的方案。”唐叔说着,打开手里的公文袋,拿出一份文件,说,“抱歉,你明明说过希望参加会诊的,但权先生坚持不要打扰你……”
我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会儿。
虽然病因仍然没有查出,但心脏已经极度危险,目前的方案就是尽快更换心脏。
但心脏不比肾脏肝脏,一个就是一条人命,难等得很。
我看的同时,唐叔说:“心脏虽然已经在排队,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家里的亲戚同意帮忙找黑市,但前提是看过遗嘱,他们担心权先生把遗产留给你。至于权先生自己……他能抽出时间偶尔打理公司已经是极限了……”
“我明白。”我说,“这件事我已经有安排。”
这件事我真的已经有安排,因为正常渠道需要排队,可黑市不需要。
没错,这就是我答应陪繁华的理由,我要跟他要一颗心脏。
权御抢救了足足五个小时。
这期间我困得要命,只好喝了这杯咖啡,免得被唐叔看出来。
毕竟真的担心,是不会觉得困倦的。
可能是因为都想起来了,喝过之后倒也没有特别难受,只是头昏昏沉沉的,从困倦,变成了半倦不倦。
幸好,权御这时出来了。
这次他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又重申了一遍换心脏的必要性,并做了一些叮咛。
我顺口问:“你们依然没找到病因吗?”
医生说:“造成心脏衰竭的病因有很多,但都不符合他的情况。”
“那……”我也是没办法了,问,“会不会是感染了什么微生物呢?比如说某些很罕见的。”
虽然我体内的微生物没有感染给家人,但我和权御毕竟接过吻,而且他也确实是在那之后得病的。
“这是个思路。”医生微微颔首,很随和地说,“我们会考虑的。”
权御没有醒,一时半会儿也脱离不了危险。
我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彻底装不下去,于凌晨四点多时,才决定要回家。
习惯性地来到停车场,才突然想起我今天不是开车来的,而是繁华送我来的。
他开得是那辆被穆腾撞坏过的兰博基尼,这车很好找,主要是因为没人敢把车停在它旁边。
我来到车旁,这才看到,繁华不但还在,而且头正靠在车窗旁边,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