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我从他眼中看到了难过。
“而且,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虽然你选择了心脏,但我仍然不会抛弃你。”我说,“我终究会离开他。”
权御眼神明显一变,分明是愣怔了,良久,才艰难地说:“为什么……”
“因为当年他跟我结婚时,曾向我爸爸承诺,说他会爱我一生一世,可他没有做到。”我说,“我也不必对他遵守任何承诺,这是他应得的。”
“……”
“所以,你只要安心地转院,这期间我先陪着他,直到你离开他的医院。”我说,“然后我就离开他。”
要离开繁华,我需要具备两个硬性条件,第一是查清我爸爸的真相,第二是我的药有着落。
我觉得第二并不难解决,只要我坚持,繁华总会妥协的。
第一就比较看运气了,本来就没办法每天监听繁念,偶尔监听到一次还一无所获。
但我爸爸的事当时被繁爸爸安排给她全权处理,出了绑孩子这档子事以后,我更确定他们是有意瞒我。
不过,这两件事我不打算告诉权御。
繁华和穆安安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爱人,或自己的亲人、孩子。
不过我的表情绝对是坚定的,所以我说完后,权御看着我,许久才道:“他会杀了我……”
“他不会。”我握紧了他的手,说,“他知道我爱你。”
“……”
我继续说:“他也知道,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权御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只是坚定地看着他,让他从我的眼里明白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西装革履,三十来岁,进来跟我握了手,说:“孟小姐,我是权先生的律师,受他委托,我来请你签署一些文件。”
文件是一些财产和公司股份变更,接收人是我。
我看了看,问权御:“为什么现在就给我这些?”
前些日子他还说是遗产。
“签字。”权御没有解释,只命令。
“不要。”我说,“我要知道理由。”
权御跟我对视片刻,终于无奈,对律师使了个眼色。
很快,律师出去了。
权御再度开了口,涩声道:“我随时都会死。”
我说:“你不会,繁华绝不敢用有问题的心脏伤害你。”
权御闭起眼,摇了摇头:“我父亲的遗产经历了太多风波,我害怕我死后,资产落入旁人之手……遗嘱不是最稳妥的。”
我说:“我现在和繁华仍然是夫妻,这些钱有他一半。”
权御却道:“你有办法的。”
“……”
“听着,菲菲,”权御反手握了握我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很吃力,“我不转院,只留在这里,听天由命。”
“……”
“我不要他的心脏,但我要你签字后,就迅速离开我。”权御说,“能够把这些资产托付给你,这是那些钞票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