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间煮贝壳剥贝壳,没工夫处理自己的手,这只能说明他优先弄了贝壳,该处理手时已经没力气了。
“晚点我会弄的。”繁华说,“你难得清醒一会儿,吃点东西。”
我没理会他,拿出绷带和药水。
正要绑,他忽然把我搂进了怀里,说:“别哭了,也不疼。”
我推开他,说:“这不是疼的问题,是会感染!会残废!”
我发飙了,繁华先是一愣,继而掀起了嘴角。
我也回过了神。
我都给他下毒药了。
还关心他的胳膊做什么?
繁华伸出手,再度搂住了我,我一动,他便说:“别动……没什么力气了。”
我没有动。
心口实实在在地疼着,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他折腾得越惨,我就越应该高兴。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恍惚地想着,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反正也要死了,残不残废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早晨是不是喝了我的水?”
可能是觉得我这问题莫名其妙,繁华完全没搭理,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问:“下辈子想做什么?”
没有下辈子。
我一点也不信那些。
可面对着他苍白的脸,我只感觉呼吸不畅,说:“做你老公。”
繁华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弯起了嘴角:“为什么啊?”
我说:“想让你感受一下,被人家随时随地按着欺负的滋味儿。”
繁华开始笑。
笑得浑身发抖。
就知道他喜欢这种话题。
气氛随之轻松下来,我拉开繁华的手,拿过急救包,一边叠着纱布,一边问:“你早晨为什么拿走我的水壶?”
繁华一路出了一抹萎靡的微笑:“你不是嫌腥么?第二瓶晾了晾,味道淡一些。”
我问:“那我水壶里本来的水呢?”
繁华扬起了眉稍:“怎么了?”
怎么一到关键问题就卡壳?
我狠狠地把消毒水喷到了他的伤口上,催促道:“你先说你是不是喝了?”
繁华疼得一个激灵,却随后就露出了坏笑:“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我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