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撑着伞,江觅荷站在伞下,呼出一口白气:“进屋再说。”
上了茶和点心,江觅荷不客气地喝了茶暖身子,缓过来点之后才道明来意:“皇后已经三番五次派人让我去凤仪宫,我以筝儿生病为由推脱了几次,下次肯定就逃不过了,所以想在此之前问问大哥你和父亲现在是什么想法?”
江风跟着燕扶光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事,心底将他和燕羡之进行比较,越发看自己的妹夫不顺眼,他甚至发起了牢骚:“当初父亲怎么就把你许给他了呢……要是你嫁的是晋……”
江觅荷瞪他一眼:“慎言。”
又不是嫁给谁就一定能过得比现在好的,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你还不如说,当初就不该让我嫁人,好好待在家里,能有那么多事儿吗?”
江风自觉失言,讪讪给妹妹赔罪:“是大哥说错了,妹妹你别计较。”
“好了,我才懒得和你计较,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是悄悄出来的,回去得晚了怕被人发现。”
江风立刻正襟危坐,神情严肃道:“父亲知晓大皇子泄露机密一事后,就对他多有怨言,我想,这个时候咱们要是花点心思劝说,父亲会想明白的。”
江觅荷点点头,掌心的茶碗微微发烫,暖暖的很舒服,她敛眉沉思,片刻后轻声问道:“除此之外呢?咱们江家今后如何站队?还是说不站队了?”
“父亲那里说不准,多半会像你说的这样,老老实实站在皇上这边,至于今后是哪位王爷继位,那就之后再说。”
江觅荷听出他的未尽之言,转动两下眼睛,身子靠向一侧扶手:“那大哥你的想法呢?说来我听听?”
江风不扭捏,对着自己妹妹没什么不放心的,他道:“老实说,我更看好晋王殿下,也愿意在晋王手底下办事。”
江觅荷也不奇怪,她大哥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谁有本事就服气谁,他的选择不意外。
“这好办,你是你,父亲是父亲,各站各的,不冲突。对咱们江家来说,也更有保障。”
江风憨厚一笑:“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从京城出发,兵分几路,几队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目的是排查边疆是否有异动和可疑人员。
一切行动都暗中进行,一行人离开得悄无声息。
府里除了绿卿,其他人不知道燕扶光已经离开京城。
宁华月最近很关注立太子的事情,每天竖着耳朵等着听朝廷上的风向,暗地里写了一封又一封家书送回宁府。
“皇上越来越看重王爷,听说多半奏折都是王爷批阅的,爷爷他们怎么还不会回应我,咱们宁家要是抓不住这个好机会,错过了怎么办?”
宁华月心急如焚,顾不上漫天飞雪火急火燎就要张罗着回宁府。
王嬷嬷匆匆从外头进来,眉间藏着几分忧虑:“小姐,皇后娘娘召您进宫……”
“姨母?”宁华月整理衣裙的动作一顿,眉头随之拧起来,“姨母这个时候叫我进宫干什么?”
王嬷嬷猜测道:“或许是让您帮忙在阁老面前为皇后娘娘和废太子说话?”
宁华月烦躁地轻啧一声:“那我怎么说啊!”
她一扭身,腰间玉佩下坠着的流苏摇摆几下,“姨母这个时候让我帮她,那我不就是明摆着和王爷、和王府为敌吗?嬷嬷,你要不想个办法帮我推了吧……”
从前没心没肺的时候,宁华月从来想不到这么多,徐皇后一叫她她就屁颠屁颠去了,哪儿还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呢。
纠结着,宁华月还是说服自己:“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宫一趟吧,早晚都要去的。”
她不想和徐皇后撕破脸,毕竟宁华月是真的把徐皇后当亲姨母看待,她还想着当了皇后之后好好孝敬徐皇后呢,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进了宫,看见徐皇后形容枯槁的模样,宁华月又不忍心。
“姨母,您再伤心也要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啊。”
徐皇后有气无力地扯扯嘴角:“你表哥还被关着,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有句话明知不当讲宁华月也非要讲,她气鼓鼓道:“您就是被表哥牵连的,表哥犯的错我听说对咱们大燕影响深远,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是顾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