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房间,冷色的装饰掩去了些许光泽。
房间里宫廷风格的大床上,睡着的女子,垂下来的头发,遮盖着大半个脸,呼吸平稳安详。
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有些地方已经淤青发黑。
是这几天纪廷莫帮她输营养液留下的。
大床边趴着的男子,额头上贴着一块厚厚的纱布,满脸憔悴,连睡着的样子都极其不安稳。
突然,床上的女子动了动,睫毛忽闪,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却困顿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梁小霞觉的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过往和现在相互交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
将她所有的思绪填充到了里面。
不堪和害怕轮番轰炸着她的意识,直到,潘伟明的那句,“轻轻,我和哥哥来接你回家。”
一切突然带着尘埃落定的归宿感。
她太累了。
本以为是她的保护色,却成了伤她的利器,一刺进去疼的无以复加。
有一刻,她甚至觉的自己就会这样而死掉。
动了动右手,才意识到被什么东西牵扯着。
顺着牵扯她的力道看过去。
入目的便是,潘伟明睡着的侧颜。
墙上昏暗的壁灯,将他照射的昏暗不一。
好看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煎熬。
看的梁小霞心头发酸,而他无意识的动了动,那块贴在额头的纱布暴露在她面前时,连被他紧握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潘伟明的伤和自己有关。
认识的几个月里,他总是因为她在受伤。
“轻轻,别离开我,”熟睡中的潘伟明突然从梦中惊醒,弹跳起来时,膝盖撞到了床侧,疼的他倒吸一口气,抱住膝盖,蹲在了地下。
“伟明,你怎么了,哪里疼,”听到有人唤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慢慢抬头,看到正在挣扎着起身的梁小霞时,神情恍惚,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或是看错。
她昏睡了整整两天,没有不安和不适,像是一个累极了的人。
呼吸平稳,浑然不知。
纪廷莫每天都来替她检查,给出的答案,永远都是她太累了。
可依旧让他恐慌,整日整夜的守着,终于,她醒了。
“轻轻,你,你醒了啊,”潘伟明起身,带着试探的语气问到。
梁小霞朝他摆摆手,潘伟明靠近,柔弱无骨的手,在他裹着纱布的地方划过,“这些伤,也是因为我吗?怎么办,伟明,你总在因为我而受伤。”
潘伟明反握住她的掌心,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面前的人,是鲜活的梁小霞。
“很简单,留在我身边替我疗伤,”潘伟明附身半跪在床上,伸手去抱梁小霞,膝盖上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伟明,怎么了,哪里还受伤了,让我看看,好不好,”梁小霞问。
“不用,我说过的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算是伤痕累累,也不觉的疼,”潘伟明抱住她,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拥抱着的两人,久久静默。
楼下客厅里的摆钟,发出巨大的响声。
梁小霞贴着潘伟明的心跳,数着被敲击的摆钟。
十二下,原来已经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