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绥中途去上厕所,而他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响起来,苏橙吃饱了没事儿干,替他把手机捞过来,正打算去厕所找江绥,手一滑就拨动了接听键。
不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苏橙手忙脚乱地就要解释他并非本人,对面就传来一道压低的、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着急:“江绥,我已经把苏氏新一轮的项目报价单发到你的邮箱,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苏晓已经开始盯上我了。。。。。。”
“乔颂吟。”苏橙的眼里燃起两簇冰冷的怒火,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他咬牙切齿地念出乔颂吟的名字,要不是他误接了这个电话,恐怕他和他那个怨种哥哥还要一段时间才知道,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到底是谁!
家里出内鬼的事情,苏橙早有耳闻,但他每次一问,都会被疲倦的苏晓搪塞过去。
他也只能干着急,像废物一样在外围急得团团转!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给苏家带来多大的损失?”苏橙狠狠咬了口舌尖,企图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电话那边沉寂了许,而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乔颂吟破罐子破摔似的说:“我知道啊,可是,我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最好,你们苏家就此倒台,你们一个一个都下地狱!”
苏橙霎时如坠冰窖,他的脸色唰地雪白,他第一次面对如此直白又恶毒的怨恨,可是,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们苏家到底欠了乔颂吟什么!
“你是不是和苏晓闹矛盾了,你为什么。。。。。。”苏橙急促地追问,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我恨苏晓,我更恨你!苏橙,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最该去死的人是你!不,你早就该死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乔颂吟激动地骂起来,每个字都化作最锋利的刃,恶狠狠地扎进苏橙的心脏,扎得他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这份无缘由的恨像沉重的巨山,劈头盖脸地朝苏橙砸下,他的瞳仁剧震,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之间闯进脑海。
就在苏橙濒临崩溃的时候,贴近他耳边的手机被人抽走,是去而复返的江绥,他皱眉打量了一眼神情恍惚的苏橙,忽然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接着就对电话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状若癫狂的乔颂吟陡然间冷静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的恐惧无限放大,又让他的恨意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他最后只匆匆抛下一句“你答应我的,别忘记了”,便急匆匆挂断电话。
江绥烦躁地“啧”了声,回过头就对上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清澈地倒映出卑鄙无耻的他。
“是,你没看错,幕后主使就是我。”江绥说得云淡风轻,冷静到近乎冷漠。
第九十章转眼便分别在即
苏橙一拳就砸上江绥高挺的鼻梁骨,犹不解气,提起一脚就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上。
江绥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下来,他被踹得脚步往后踉跄两步,要不是及时扶住椅背,早就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的嘴角擦出了一抹血丝,口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应该是鼻子内出血了。
“cnmd的江绥,你给老子等着!”苏橙气得满脸通红,他伸手激动地指着江绥的鼻子,双眼迸射出汹涌的怒火。
听到动静,服务生很快就围过来,甚至连经理都惊动了,急匆匆地赶过来劝架,生怕苏橙一个没控制住,把他这个店砸个稀巴烂。
太多无辜的人挡在江绥面前,苏橙暗骂一声,本想再扑上去补两脚,也不得不就此作罢,隔着人群,他就望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面似乎蕴藏着风暴,令人不寒而栗。
“你tm再给老子瞪,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苏橙真得气疯了,他撸起衬衫袖子,就要冲上去教训江绥,那些服务员就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他湳沨拦下来,嘴里一个劲儿地劝:“客人,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苏橙挣脱不得,耳膜都要被他们刺破了,他只好恶狠狠地剜了江绥一眼,就粗鲁地推开服务员,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就是这样的人,脾气暴躁、冲动易怒,不惹他还好,惹到他,就算踢到一块钢板!
以前苏橙跟在江霁深身后打群架的时候,有多少人被苏橙可爱呆萌的外表迷惑到,轻视他的下场,死得往往非常凄惨。他打架超凶,带着一股子疯劲儿,很有江霁深的风范。
就算有天小猎豹改吃素了,他也是猎豹,凶戾起来,杀伤力与破坏力也是巨大的。
江绥咽下喉头的腥甜,舌尖顶了顶柔软的腮肉,胸口那里郁结着一股浊气,以及一丝隐隐的刺痛,陌生得令他不适且痛苦。
苏橙的脸上布满阴霾,一向清澈的眼此刻晦暗不明,他随便打个车赶回公司,然后火速把自己的物品打包好,就抱着个纸箱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午休期间,办公室里没人,苏橙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想了想,还是撕开便利签,在上面随便捏了个蹩脚的辞职理由,就把便签放进丁果常用的透明文件袋中,眼里闪过挣扎的不舍,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别人对他一分好,他想法设法都要回敬十分。
丁果对他很好,凡事都亲力亲为地带他,他根本无以回报,就连现在要走了,也没什么能送给她的,只好写下一张苍白又虚假的便签。
苏橙愧疚万分,却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