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叼着烟,“办了。”
“既然办了,为什么出卖何主任?”
“因为你负责逮捕。”鸦青色烟雾遮了他瞳孔,隐晦的,莫测的,“亲弟弟需要,我可以出卖任何人。”
“我收到匿名信,你和徽城、云城、青城的地头蛇有关系。”叶柏文的审视,越来越犀利。
叶柏南一言不发,掸烟灰。
不怕挑明。
怕的是,暗中猜忌,调查;表面装傻,维持兄弟情。
“去外省做生意,必须懂规矩。”他坦然,“三教九流的朋友,图个方便。霍时渡也有江湖朋友,否则,去哪里拿到照片?”
叶柏文思索着。
“霍淮康曝出私生子,霍时渡认为是我干的,反击我,陷害我,诱导叶家人相残。你信他,不信大哥吗。”叶柏南猛吸一大口,掐灭烟头,“父亲去世,母亲生病,家族倚仗的人,只剩咱们。外人居心不良,煽动叶家内讧,柏文,学会分辨虚实。”
长街车水马龙。
却一霎死寂。
他下车,“找纪杳?”
叶柏文回过神,“不找了,你帮我问问祝卿安的情况。”
“不亲自问问?”
“讨个结果而已,你问吧。”他驾车掉头,驶离。
叶柏南站在台阶下,凛冽眯眼。
旋即,解了西装扣,进入美容院。
纪杳正趴在前台记账,他悄悄走过去。
“崔太太。。。一年消费了400万啊?”她瞠目结舌。
今天周末,客流小,太太们‘亲子日’,照顾孩子,没时间美容,员工聚在二楼嗑瓜子,“崔太太挑剔,澳白珍珠磨粉敷全身,包括脚。一颗有瑕疵的小澳白也得几千块,崔太太肥,一次磨十颗,一星期敷一次。”
“我和有钱人不共戴天!”员工嫉妒。
纪杳附和,“我也是。”
“你也是?”叶柏南突然开口。
她吓一激灵。
“杳儿小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开美容院,你还不是有钱人?”他打趣。
“我穷得很。”纪杳嘟囔,“赚了多少钱,霍时渡有短信提示,我的小金库他一清二楚。”
沙发上摆着一个爱马仕包,叶柏南握住拉链上的平安符,“不喜欢我送的,喜欢这个?”
她斟了一杯水,递给他,“齐太太是太太圈的‘神婆’,她灵验,所以随身带着。”
叶柏南眼神一闪,几分复杂,几分幽寒。
终是什么没说。
“柏文叮嘱我,问你一件事。”他靠着沙发背。
“祝卿安得了相思病。”纪杳将账本塞在抽屉里,“她一见钟情柏文,可惜,柏文志不在儿女情长,志在保家卫国。”
“相思病。。。”叶柏南笑了一声,没喝那杯水,端起桌上的红豆汤,若有所思,“有药可医吗?”
“熬久了,就痊愈了。”
“熬,太苦了。”他喝了一口红豆汤,甜津津的,“有药引治病,不必熬了。”
叶柏南低头,纪杳仰头。
她记得,相亲照片中的叶柏南,意气风发,英姿舒朗,那是他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数年间,他似乎沧桑了一点,仍旧是英俊的,俊美之余,面容阴鸷了,目光黯沉了,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