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些卖吃食的小摊子,今秾也会拉着生哥的手坐下来吃上一点,有时可以拿在手上的,便拿手上边逛边吃,虽是不雅了些,但既然是逛街,哪有端着的道理?
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这么一路逛着不觉天快黑了。
两人打听了天下第一楼是在什么位置,一路走了过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到了。
这个位置周围都是一些大的酒楼茶肆,高档的布料首饰胭脂铺子,再不见那边闹市的热闹烟火。
甫一到这里,今秾就被眼前这栋高楼给震住了。
约莫六七层楼高,听路人讲这楼是府城除了城门楼最高的建筑,要仰头才看到屋顶,两边翘起的翼角位置各有一只仿若饕餮的异兽仰天张口,眼骧琉璃,尾盘莲花,四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非常炫目。
楼门口来往的宾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今秾从前所见不多,第一次看见这样精巧高耸的酒楼,一时掩饰不住地惊叹,忍不住想,仅是府城分号就这般雄伟华丽,若是京城的那主楼该是怎样的繁华?
瑜生同样未曾亲眼见过传说中的第一楼,他所知道的几乎都是从同窗那里听来的,府城他仅是七岁那年来考府试的时候来过,那时他尚且年幼,一心只有读书,哪有空闲心思来逛这种地方?
两人站在第一楼门口,那样子倒是两座精美的人形雕像,一看便知是第一回来这里。旁的路人有的会热心提点两句,倒是有个烦人的,一阵香风卷过,从两人中间过去,末了哼嘲一声:“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话今秾觉得耳熟,连声音语气都耳熟。
也就前不久,他们刚刚入城时,郭梨因说话声音大了些,被一辆路过的马车里的主人嘲讽了一句,今秾当时还阻止了郭梨下去与人争论。
她想起来后,突然笑出声。
有些账,你不去理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时因那个人马车上刻的竺字加之马车华丽非凡,她断定人家来头不小,在院试之前便不想惹事,想顺利让生哥他们把院试考完。
现下院试已经考完,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岂能一再忍气吞声?
于是她喊道:“站住!”
那一行三人回过头来,一女二男,男的一位年纪约莫三四十的长者,一位看着年近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女子约莫也比今秾大几岁。
年轻男子挑眉道:“何事?”
今秾:“乡巴佬可是指我二人?”
年轻男子仰仰下巴,口气颇为肆意,“是又如何?”
瑜生本是素淡不好惹事的性子,一听这话,再看这男子狂妄的姿态,也不高兴了,板着脸道:“吾乃金城县人士姓瑜名生,这是我的未婚妻,此行来府城是为院试,你出言不逊需得给我二人道歉!”
年轻男子听了更加不屑,“区区城县乡下地方来的乡巴佬也配我道歉?”
“我问你,现在身上是何功名?”
瑜生一拱手,“不才仅考了童生,眼下正是考取……”
未说完便被打断了,“那不就结了,区区童生也配我道歉?等你中了举人再说!”
说着亮了亮身上府学学子的腰牌,这至少得是秀才的功名才能进得了府学,且还得是增生以上级别。
边上的骄纵姑娘,也道:“我看再给你十年都考不上秀才更不用说举人!我家兄长才十五岁就录了秀才,而且考了榜上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