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的锋刃还未消散,他已支撑不住,眼前一阵眩黑,终是不堪重负,昏厥过去,身躯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埃,仿佛连大地也为之震颤。
殿外,建文遗臣与方孝孺的家眷目睹此景,面容更添几分惊慌。
“父亲,您怎么了?”
“父亲,千万不可有闪失啊!”
女儿的呼唤伴随着忧虑的眼神,满是对父亲安危的深切挂念。
妻子的视线焦着在大殿内丈夫受审的身影上,面色苍白到了极点,眼中满是无尽的忧虑,仿佛预感到了家族末日的临近。
而那些曾效忠于建文的老臣们,个个面庞如灰烬般黯淡,心绪跌落至绝望的深渊。
“方大人,您务必安然无恙啊!”这话语里,满载着不言而喻的深切期盼与惶恐。
“完了,倘若真如此,我们所坚守的道义与信念,又该何去何从?”另一人叹息,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迷茫与无助。
面对着徐长卿那激昂的辩解,建文的老臣们心潮起伏,他们对于自已一直以来的坚持与信仰,此刻更感彷徨无措,犹如夜海中失去了灯塔指引的航船,不知该驶向何方。
朱棣勉强按捺住胸中沸腾的喜悦,意识到这正是粉碎方孝孺那不可一世形象的绝佳时机。
“哎呀,老和尚啊老和尚,你这徒弟可真是叫我欢喜得紧。“
怎能不教朱棣心花怒放呢?不仅亲眼见证了徐长卿横溢的才华,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徐长卿居然在唇枪舌剑间,让文人楷模方孝孺败下阵来。
这一役,无疑为他这皇位的非正常继承铺设了看似合情合理的台阶,令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毕竟,这一切都成了建文的过错,而朱棣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起兵靖难的。
“嘿!”徐长卿冷眼一瞥,望着地上那位装作气息全无的方孝孺,心中暗笑:以为扮作死人,就能逃过我这一连串言语的箭雨?实在是天真得可爱。
今日,徐长卿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都要在这场口舌之战中,让方孝孺落败。
“无德无行之辈,如你方孝孺,纵然时局未至改朝换代,可你唆使皇室骨肉相残,已是罪孽深重,天地不容。”他的话语如同利剑,字字戳心。
“迂腐书生误国误民,莫过于此。你固守建文一隅,自诩忠贞不渝,可曾想过,那些在靖难中丧命的无辜百姓,他们的冤魂是否能瞑目于你的所谓忠诚之下?”徐长卿的质问,沉重而犀利。
随即,他又是一声冷哼,字句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你这背离正道之臣,未能守护建文血脉,是为不忠;令家族亲友,乃至师门同道,皆因你一人之过遭受株连十族的悲惨命运,此乃大不孝;友人旧识,亦因你牵连而身陷绝境,如此作为,何谈一个‘义’字?”
“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方孝孺,你今日又有何面目,在这大殿上指责陛下!”
每一言,都似重锤,敲击在人心之上,让旁听之人也不由得心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