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3章 蛮横的客户（第1页）

十二点三十分，朱雀路。

朱雀路并不是一条繁华的大道，也可以说只是一条略微宽敞的巷子罢了。路面一侧停满了汽车，另一半马路只能堪堪容两辆小车通行，若是两辆大车，那司机只能干瞪眼。此刻或许正是吃午饭的点儿，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林雷和李小安提着两袋子外卖，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一个很小的铺面。铺子门口挂着一块有些破旧的牌子——寰球商务调查公司。

如果用国外高大上的叫法，这公司应该叫做侦探事务所。不过正所谓入乡随俗嘛，大家都懂的，在南关市想要通过工商注册，只能取名xx信用调查公司，xx咨询公司或者xx商务调查公司。

林雷走进屋子便一屁股坐到了东边的一张破沙发上，将盒饭打开，摸出里面的一次性筷子，准备开吃。

林雷一边解开食品袋，一边对同样坐了下来的李小安说道：“小安子，你说今天老板是输是赢？”

李小安正直勾勾地盯着盒饭里的红烧肉留着口水，一听林雷的话，顿时乐了：“雷子哥，老板那可是远近闻名的臭手张，摸牌的手那是出奇的臭，棋牌室的人都乐意跟他打麻将，你说他是赢是输？”

林雷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张老板也是，公司生意不好就该多去跑跑客户什么的。他倒好，公司扔给咱俩守着，他自个儿天天往棋牌室一坐就是一天……”

李小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雷子哥，咱俩上个月工资拖到现在还没发吧？”

说到此处，李小安猛地想起了什么，神情忽然严峻了起来：“你说——张老板不会把咱俩的工资给输了吧？”

林雷淡定地夹了一块小炒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良久之后，林雷才笑着说道：“不会。”

李小安放下筷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林雷。

林雷依然很淡定，喝了一口水之后，笑着说道：“那棋牌室你也去了不少次了，没注意什么情况么？”

“什么情况？”

“张老板也就咱俩这么称呼他，棋牌室里面的人都直接叫他老张。他的牌友都是些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一把牌输赢不超过十块，也就图个打发时间，能输多少？”

李小安嘿嘿一笑，端起盒饭猛地扒了一口，而后说道：“我倒没留意这事儿，雷子哥果然观察入微，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咱俩租房子的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恐怕拖不下去了！”

林雷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历：“不急，下午就能发工资。”

李小安登时来了精神，追问道：“下午？今天？”

“嗯，今天肯定发工资。”

李小安想接着追问，却见林雷拿起了一张报纸，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李小安倒也不好再说话，他将两人吃完的餐盒扔到屋外人行道的垃圾桶之后，颠颠地走回铺子。李小安坐到沙发上，摸出自己的手机，玩起了手机游戏。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雷将报纸每一版都看完之后，不经意一抬头，却正好看见一名穿着大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正往屋子里走。

这女的四十多岁，烫发染成红色，脸上化了浓妆，带着墨镜，肩上挎着一个古驰小包，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走了进来。

林雷连忙站起身来，笑着对她说道：“喔，唐女士！您来了，请，里面请。”

李小安一把欢乐斗地主还没打完，一听林雷说话，慌忙将手机揣进兜里，也站了起来，对着唐女士挤出了满脸笑容。唐女士扭头看了一眼屋外，然后将墨镜取下来放进小包，皱着眉头不满地道：“每次进这屋子就闻见一股霉臭味，真是晦气！”

李小安听得一头雾水，连忙脸红脖子粗地辩解道：“不能呀！咱们这虽说老旧一点，可是很干净的呀！每天上班下班我和雷子哥都要打扫卫生——唐女士您看，小地板亮着呢！”一边说，李小安一边指着靠里的三张办公桌：“那边的桌子也是每天抹两次……”

不等李小安说完，唐女士一口浓痰啐到地上，鼻子里哼出两个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