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松如约将赵月姑,陆芸娘,赵常平,莫戈这些孩子给放了出来,送归宝衣局之中。
朱厚熜见着这一幕之后,立刻就知道,这是父王在履行约定了,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便去找陆斌,同乘一车,返回宝衣局。
不过,陆斌是趴着去的,他爹这回特意关照了他的尊臀,用的鞋底板。
“哥,我跟你讲,你以后当了王爷,当家做主了,一定要把我爹给降成小卒子,把我升成典仗正,我那老子也太过分了,我不就是着急讲两句浑话嘛,居然拿鞋底板抽我,哼!等以后我成了他上司,我看他那啥揍我!”
朱厚熜虚着眼看他,一句搭腔的话都不敢讲,生怕沾上这无脸无皮的。
他昨天也听说了,这小子说的可不是两句昏头话那么简单,据说,嗯,只是据说,具体什么情况他朱厚熜既不知道,也概不承认。
据说,这小子昨天跟他老子讲,假如,他爹选择和自己爹站在一块,他就撺掇未来的兴王,也就是他朱厚熜,让老陆家,包括他陆斌在内,全部打落尘埃,叫陆家没有未来可言。
讲真的,陆斌遭这顿抽,他个人认为,是值得的。
因为没骨断筋折,已经足够证明,他爹陆松对他的慈爱。。。。。。
“厚熜!斌哥儿!里面来了些人,说是找你俩!”马车还没有停住,赵常平急吼吼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常平,莫慌,那应当是我父王派来的人。”
“哎呀!可不止,有白胡子捧着书本的老学究,说是安陆内几户书香门第,显赫世家的人。”
朱厚熜下意识就是眉头一皱,他现在极端厌恶这种人。
这不是说,他对读书人有什么讨厌的地方,值得敬佩之人,他承认,有!他自己的亲老师,周清先生就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但,对于安陆州的读书人,他通过宝衣局生意往来,已经将这帮人看了个透明白。
他给所有在安陆扎根十年以上,家族兴旺的读书世家都只有一个定义——蛀虫!
可悲,可耻,绝不可怜的蛀虫!
他们名义下的土地,可供不出来能几十件几十件往家买的宝衣!
“兄长,我估猜,这应该也是你爹叫过来的人。”
“哼!父王这是什么意思,糖的买卖王府吃不下来吗?竟然叫这等蛀虫来!他们能有何作用?”
“兄长,你莫要急躁,这些人该死是不假,但兴王这般做却也是对的!糖的买卖,王府就算是能全盘自己解决,也不能这么做!无论是他们,还是朝堂,都不会希望一个孤僻,自我还富裕的王府存在于这个世上!”
“当我不晓得吗?我只是不愿与这等人共事,难道不能与官府一块做这买卖?或者选类似阳明先生,李东阳,谢迁这样有才能有道德又有家世的人一起,非得与他们一块做什么?”
“现在的官府,做不成任何事情!而你举例的那些人,包括王先生在内,没有一个脱离出世家这个范围!”陆斌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朱厚熜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常平他娘,莫戈他娘,月姑她叔叔伯伯,芸娘她父母,还有咱们宝衣局上上下下,除开咱们家的护卫,哪个不是因为他们这种人陷入到困苦之中,陆斌,这种人岂能与之合作?”
“兄长!你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这是不得不合作的事情!憎恶与合作是两码事,你不要将情感投入到该办,该为之事里去!没有他们参与,我们反而才会陷入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竖子!”怒喝之余,这一口火气反而被压住了“你总是有道理,但这件事,我没法跟常平,莫戈交代,你去解释!”
陆斌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我一个人,恐怕难成,你与我一同向他们说明,兄长莫要瞪着我,我,我也没法子说服月姑姐理解这件事情。”
“你就晓得坑害于我!算了,先将正事办了要紧。”
朱厚熜打开车帘,当先一步跳下马车,陆斌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宝衣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