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纳兰荻身形一凛,将手机挂断。
飞快的翻出几件崭新的衣服套上,男人顾不得洗漱,便咬牙切齿的冲下了楼。
每走一步,纳兰荻都觉得自己的心肺都要炸开。
他怎么都没想到,昨晚竟然真的是幕繁星送他回来,并不是一场梦!
她的脸就那么近在咫尺,温润的肌肤接触,呼吸相近都是真切的,他竟然就当成一场梦,居然那么轻易放跑了幕繁星?
他纳兰荻就没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路上,纳兰荻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犹如阴云过境,吓得来往佣人都没敢招呼。
大厅里,纳兰瀚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书,安静的氛围,却立刻被紧张的脚步声破坏。
瞥了眼纳兰荻,纳兰瀚荣继续低头看书,边不咸不淡的道:“你别妄想去找那个女人,她不会见你。”
纳兰荻的步伐戛然而止。
空气渐渐结冰,纳兰荻深邃的蓝眸冷冷的扫向父亲,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昨晚她送你回来,我跟她谈过。”纳兰瀚荣手指翻阅着书页,冷淡道,“我跟她说的很明白,纳兰家,不会接受她,她也心高气傲,跟我保证,这辈子绝不会踏进纳兰家门槛一步。……”
下一秒,厚重的书籍“啪嗒”落到地毯上。
纳兰荻猎豹一样冲过来,愤怒地扯着纳兰瀚荣的衣领,俯身低吼,“你他妈凭什么管我的事?”
“就凭你身上流着纳兰家的血!”
狠狠地攥住纳兰荻的手腕,纳兰瀚荣厉声喝道,“就凭那个姓幕的女人不配!”
不配?
湛蓝的眼瞳因为怒火而带着迫人的寒意,纳兰荻薄唇轻扯,“你他妈是最没资格说不配的人!”
“你……”
“你说幕繁星不配,那我问你,曼敦尔又算什么东西?她是名门望族出身还是家里有权有势?她不过就是个靠身体上位的下贱女人,你不一样来者不拒?还生了玄傲?还公然让曼敦尔登门入室?”
男人言辞激烈,辞藻满是嘲讽,“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父亲大人?”
“混账!”
纳兰瀚荣勃然大怒,一巴掌落在了纳兰荻的右脸,攥着他的领口把他推开,“纳兰荻,你为了那么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忤逆我?”
纳兰荻踉跄几步,脊背狠狠撞在墙壁悬挂着的油画框上。
他却像丝毫没有痛感一般,只是冷冷的望着盛怒的父亲,任凭血从破裂的嘴角流下来。
“你跟我都是同样的人,谁又比谁高贵?”
“你给我住嘴!”纳兰瀚荣脸色铁青,用手指着儿子,落下最后的警告,“我已经安排了日升集团的三小姐明晚跟你见面,倘若你再敢做顶撞我的事,我就要那个姓幕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先是将幕繁星劝退,然后便迫不及待为他安排联姻……
纳兰荻眸光嘲讽的垂下去,他的父亲,还真是雷霆手段。
“怎么,你不信?”
“你既然说得出来,就做得到。”抹去嘴角的血,男人讥诮的走向楼梯,只留给纳兰瀚荣一个背影,“既然你让我这么做,那么结果,你也别后悔。”
“你想玩女人随便你怎么玩,但关系到你妻子的问题,必须得由我做主!”纳兰瀚荣语气依旧不容置喙。
“。……”
带着满身凛冽的寒意,纳兰荻回到主卧,狠狠地将门踹上,“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