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天,这支军伍便完全落在了玉昭霁的手里。
围观的人族们交头接耳:“这位就是玉将军,当初诛杀鱼人皇族,他可是头一份功。”
“他身后的囚笼怎么是金色的?黄金,可真气派啊,里面押的是谁?”
“不知道,看起来是个女人。”
一名身穿绸衣、一副员外打扮的男人则嗤之以鼻,得意摇了摇蒲扇:“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黄金囚笼,那是专押解鱼人皇族的囚车。鱼人皇族擅纵水,而万物之中,只有黄金内部水分最少,用黄金囚笼押解这些鱼人皇族,就是担心她们生乱。”
玉昭霁和希衡都听到了这话。
看来鬼墟幻市的赌局纵然有千变万化,但还是遵循了一定的规则。
希衡是神水灵根,就成了鱼人公主。玉昭霁擅战与攻伐,则成了杀人如麻的将军。
这时,那些人族实在好奇鱼人皇族长什么模样,全都往黄金囚车那里挤。
守卫囚车的士兵们以武器阻隔那些人,但仍然有人试着朝希衡扔去一些菜叶或者不值钱的首饰。
这样的心态,就和看珍奇异兽类似。
希衡倒觉得没什么,身处什么环境,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态。
身为剑君,被人尊崇是应当。身为阶下囚,被人看轻也是常事,此为人性。
一截木钗从黄金囚笼的空隙滚落进来,咕噜噜滚到希衡脚边,她连眼皮也没抬,在喧闹的环境中仍然以灵力洗涤自身经脉,改变孱弱的体质。
但希衡没有大刀阔斧,将鱼人的身体彻底改造成人族身体。
鱼人的身份迥异于人族,应该有用。
在喧闹的街道,人声的调笑中,希衡端坐于黄金囚笼,散落的水色衣衫如垂泻的星光,她周身好像有一栋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她和这条街。
人族们见此,反而更对囚车里的鱼人公主起了兴趣。
那些眼神已经越来越露骨,尤其是之前尝过鱼人味道的达官贵人们。
在这些神色中,长街中忽而响起达达的马蹄声。
最前方的鬼面将军调转马头,战马的铁蹄踏在天街上,溅起清脆的战意。杀人如麻的鬼面将军纵马来到希衡面前,解下披风,黑色的披风在天空中一扬,展开四四方方的几个角,盖在希衡的囚笼上。
那些人族的视线和喧闹全被隔绝。
玉昭霁抽出腰间长刀,森冷的刀刃指着一名衣着不菲的人族:“谁敢闹事,阻碍本将军办事,杀无赦。”
自古有擒贼先擒王一说,玉昭霁充满杀气的刀刃在那名人族身上一划,他身上的玉佩啪嗒碎裂。
这人大惊失色,双股战战二话不敢说。
其余人见状,全都安静下来。
顿时,整条长街针落可闻,无人再敢骚扰希衡。
玉昭霁打马从希衡的囚笼旁经过,朝里面深深望了一眼。
希衡,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作为合作对象,他也会如此照拂她。难道不比玄清宗好?
玉昭霁心中想的是一套,但面上流露出的又是一套,他看向囚笼的目光没有一点温情,全是冷酷杀伐。
仿佛怕希衡跑了、或者被别人杀了一样。
希衡也非常配合,在听见玉昭霁马蹄声的片刻,身子微微抖了抖,很细微的动作,保持了剑君的克制与尊严,但也冰山一角般显露出玉昭霁对她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