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茜儿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笑道:“那日见了苏家两位姐姐,便觉得十分亲切,说话又是极为投缘的,今日忍不住,便想来看看两位姐姐。”
青宁只是淡淡一笑。
扶摇便道:“进宫这么些日子,住得还习惯么?”
她这本是套路的开场白,陌生人之间的谈话,往往不都是从衣食住行开始。
哪知秦茜儿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那院子住了五个秀女,有几人特别挑剔,是不是总有拌嘴,闹得日子不安宁,哪像两位姐姐,独占这东院,地方又宽敞,又是嫡亲姐妹,知冷知热的,可比我好多了。”
扶摇没想到她上来就大吐苦水,暗想这秦小姐的性子也直爽得可以。
“出门在外,总归比不得在家自在。只是这是在宫里头,口舌之争,还是能免则免吧。若有那不晓事的,也只管肚量大些,莫要跟她计较。”
她年纪比秦茜儿大,既然被人家叫一声姐姐,自然也得摆出个姐姐的样子来。
秦茜儿点头道:“扶摇姐姐说的是,我才不爱跟那帮子人厮混呢。”
她哼了一声,转而又笑起来,抓住了扶摇的手道:“我就是和你们两位姐姐投缘,和你们说话舒心,姐姐若是喜欢我,我x后就天天来好不好?”
“啊?”扶摇有点傻眼,扭头看看青宁,她也是有点诧异。
秦茜儿脸色立刻黯淡下来,道:“两位姐姐可是嫌弃我?”
“不不不。哪儿的话呢。我们姐妹在宫里也没个朋友,你要是不嫌弃,就常来玩。”扶摇赶紧地答应了。
这小女孩儿性格直爽,说开心就开心,说伤心就伤心的,偏生又有小姑娘家的敏感,若是一时话说不对,惹她误会那就不好了。
秦茜儿果然一下子又高兴起来:“这是姐姐说的,那我以后可就常来了,两位姐姐可别嫌我烦。”
扶摇僵硬地笑道:“不烦,不烦。”
秦茜儿笑眯眯地又看着青宁道:“那青宁姐姐也不烦我?”
青宁淡淡道:“你是大家的千金,知书达理,又怎么会惹人烦呢。”
秦茜儿怔了怔,对这个总是沉默安静的青宁姐姐,忽然有点打怵,觉得她那恬静的神色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深意。
她不自在地扭头,正巧见墙上挂了一幅茶花图。
容华宫里的房子都是给秀女居住,屋里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具,从来没有摆设,一应字画玩物,都是秀女自带。
因此这茶花图,一定是苏家姐妹入住后才挂上的。
“这茶花图,可是哪位姐姐的手笔?”
她笑眯眯地向扶摇问道。依她猜测,应该是苏扶摇画的,才会大张旗鼓地挂上去,苏青宁这么低调的性格,可不会这样做。
然而扶摇却道:“是青宁画的,她在家的时候,蒙名师指点,于画上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秦茜儿这马屁没拍对人,不由心里暗恼,面上却仍是对青宁笑道:“青宁姐姐真是好画工。”
扶摇道:“青宁原是不爱把画挂上,倒是我看着喜欢,这屋里又没个摆设,空洞得很,她刚画了这茶花,我便将之挂上去了。”她扭头对青宁道,“回头你再画个别的,再往咱们房间里挂上,也好添点色彩。”
青宁微笑道:“大姐吩咐,哪敢不遵从。”
扶摇这才满意地点头。
秦茜儿羡慕地看着她们姐妹道:“两位姐姐的感情真好。我家里可就我一个女孩儿,别的都是兄弟,独独没有姐妹,可从来没享受过有姐妹的好。”
扶摇笑道:“这就是你年纪小不知道了,有兄弟自有兄弟的好,将来你出了嫁,兄弟就是你的靠山,兄弟越多,靠山便越大,婆家可欺不了你去。”
刚说到这里,福禄回来了,他先给扶摇和青宁见礼,又对秦茜儿道:“奴才福禄,见过秦小姐。”
扶摇道:“东西送过去了?”
福禄一听她说的是东西,而没具体说是画儿,就知道是有秦茜儿这个外人在场,不好明说。小公公也是个人精,福至心灵,便答道:“是,奴才亲手送上的。”
扶摇道:“他反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