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没动,手在他后背顺了顺,“应该的。”
灵堂就是客厅,有一张木头沙发,上面放了软垫,她坐过去拿了一叠银纸来叠元宝,斐堇召去了趟厨房,煮了两个鸡蛋又热了牛奶给她当夜宵。
零点的时候做了一次法事,敲锣打鼓的让人耳朵疼。
在家停尸还有个规矩,供香不能灭,必须时刻有人看着续上。
姜暖暖刚开始还强撑着,到后来身子不断的往斐堇召身上靠去,他拿了薄被过来,将两人都盖住,被子下的手揽着她的腰,轻声哄她:“你睡会,这里我看着。”
“我眯一会再跟你换班。”她也不勉强,往他怀中靠了靠。
“好。”
怀中的人很快睡去,显然已经累极,斐堇召摸了摸她的脸,没舍得再叫醒她。
他看着外面雪花飞絮的夜色,心中也觉得这样孤冷的夜晚,不难熬了。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姜暖暖才醒过来,斐堇召眼下早已泛青,很是疲惫。
她心疼摸上他的脸,责怪道:“你怎么不叫我呀。”
斐堇召摇摇头,靠她肩上,疲倦说:“陈致叔一会就过来了,你拜托他来续香,我要睡一会,实在有些累。”
姜暖暖点点头,忙拉了一下被子,“我知道了,那你快睡。”
荣昭一家出了卧室门,便看见灵堂里依偎在一个被子下的男女,荣母颇有嘲讽意味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好似再说她那一颗真心就是肉包子打狗。
荣昭咬了下唇,这回连招呼都没打,出了院落就往山下跑了。
诚然她确实如姜暖暖所说,听父母的话,没那个勇气去赌一个少年未来的命运。
第一次面对面见情敌,荣昭输的一塌糊涂。
连熬了三天,大家脸色都不好,出殡火化的凌晨3点,灵堂开棺,让亲人最后看一眼逝去的老人。
丧曲尖锐刺耳,姜暖暖陪着斐堇召,绕着斐外婆的棺材走了一圈。
近距离仔细看,穿着寿衣的她肤色有点灰败,双目是半睁的,灯光反射下瞳仁还有些发亮。
姜暖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斐外婆大抵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有太多心愿还没完成,以至于眼睛都无法完全闭上。
晨边6点,棺材运去镇上的殡仪馆火化。
斐堇召笔直的站在火化炉外的等候室里,他双目泛红,紧绷的面庞隐忍巨大哀伤。
任谁都知道,他现在痛的要命。
姜暖暖一手持黑伞一手捧斐外婆的黑白相框,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边,看着那只装着斐外婆的骨灰盒被送出来。
陈致在旁轻轻叹息:“这么大个人,出来就只剩了这么小个盒子装着,唉。”
姜暖暖有些动容,到底也红了眼。
一行人带着斐外婆上山,在一块视野不错的墓地下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