嵻说完柳皎皎从一旁的树后面掏出两个斗笠,轻纱垂下正好可以遮脸。原本是给自己和侍女准备的,没想到贴身侍女突染疾病,才选了齐雁来一起走。
走到街口,便有人牵着两匹马等着,见人来了也不多问,拿了钱就离开了。齐雁来感叹这果然是做惯了的,准备充分,用人得当,可见这银子是没少往出送。
柳皎皎上了马,刚要出发却回头紧张地问道:“你会骑马吧?”
“那是自然。”齐雁来翻身上马,身手比她还灵活。
总算一切都搞定了,两个窈窕的身影一同骑马朝着郊外的一处庄子飞驰而去。柳州城虽然不小,但这庄子离着城门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看到这个规模的庄子,齐雁来好奇了:“有这么大的庄子在手,还需要你来送银子?”
“你不懂了吧,家大业大才周转不开的。鸿哥哥说他能解决,但我就想帮忙,他从不会拒绝的我的。”柳皎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羞涩又骄傲的表情,倒也有动人之处。
一会儿“鸿郎”,一会儿“鸿哥哥”,看来她对这位吃软饭的张生感情很深,冒着名节受损的风险也要出来送温暖,就不知这位鸿哥哥是不是个好的,能不能配得上这份深情厚谊了。
“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又自小有婚约,为何不早点成亲啊?”早些成亲,总比她这一趟趟往外跑好得多吧。万一被人发现了,受到非议的可从来都不是男子。柳家在柳州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柳家的姑娘也不止一位,要是其中一个出了事,整个家族都会跟着蒙羞不说,其他的姑娘也就不好嫁了。
这还是当年母亲说自己的话,让她规范自己行为,别因为她一个人影响整个家族的女子议亲。当初只当是母亲小题大做,可出了门了,见得多了,方才发现母亲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听到她的问话,柳皎皎一改之前的喜悦之色,神情黯然:“我祖父要招上门的孙女婿,但他家不同意,我也不想委屈鸿哥哥,让别人说他吃软饭什么的羞辱他。”
可你这一趟趟送银子,他难道吃得是硬饭?他就不觉得羞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多说无益,还是去看看这位软饭硬吃的“鸿哥哥”吧。
柳皎皎骑马走到很偏僻的一个地方,轻轻拍门,马上就有人脚步急促地赶来开门,声音里都是惊喜:“柳妹你来了!”
紧接着两个人就都很激动地往里面走,开门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齐雁来。她不以为意,叹了口气,紧跟着进门了。
就算是有人陪着,两个人从无过分亲密的举止,可私下里见面,到底还是于理不合啊。不过当初自己见沈砚白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此刻也没有说别人的资格,就只在一旁沉默而已。
“妹妹又冒险来看我,实在是让我汗颜。只盼着庄子早些周转开,我好能光明正大地去柳府提亲。”
能让千金小姐冒大风险出来私会的,大抵都有一副好相貌,这位鸿哥哥也不例外。整个人虽清瘦却显得更有读书人的风貌,干净斯文又深情款款,眉目间还有一丝忧郁,让女子很难不喜欢。
“鸿哥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是不怕的。信中听闻你有难处,我哪里还坐得住?这里有些银子,虽然不多,总能先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柳皎皎把一包银子放在桌上,满脸都是惭愧,好像给钱少了是她不对一样。
“不行,不能再让你来填我的亏空。被柳夫人发现你私自动了银钱,岂不是要狠狠罚你!”
齐雁来看着他又当又立的表演,简直无语。你要是不用人家的钱,为何写信诉苦?这钱都到位了,你又端起来了!
柳皎皎哪能忍心看到情郎为难,连忙说道:“现如今府里都是我管家,调动点银钱不算什么。而且这里面也有我当了首饰得的钱,不都是家里的,你放心好了。”
听听,不仅挪了家用,还当了首饰,这鸿哥哥真是个人才,没钱没势地,还能让一个大美人自己贴补上来。
他闻言神色黯然:“这些恐怕不够,你还是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