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老太真想递给她一面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模样,可这里没有,只能作罢。灵蛇教通常都是扔人下来,也没有扔镜子的时候,所以她这里有什么,完全只能靠运气。死的人身上有什么,她这里才能有什么,没得挑没得选。
这次她照例出去搜寻,却没想到这姑娘还没断气,蛊虫更是离得远远的不敢近身,觉得挺稀奇的,就出手把人救了回来。这是她第一次救人,因为其他人下来还没等她来就被吃干净了,根本不会有人活下来。
既然有缘分,那就救下来吧。这孩子这么年轻,死了怪可惜的。
“我很丑?”齐雁来内心纠结,不敢相信地叫道,“我明明是个美人!”
“要不你撒泼尿照照?”
后知后觉地摸到了自己的脸,齐雁来又叫了一声,此刻终于相信了老太的话。平时光滑的皮肤变得坑坑洼洼,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红肿的样子多么难看,说她丑还觉得冤枉,真是厚脸皮。
她无力地问道:“前辈,我这脸还能不能好了?”
“别叫前辈,听着怪难受的,你叫我何老太吧。”仔细摸摸她的脸,何老太点头,“能好,不过是普通的蚊虫叮咬,你又涂了药,没事的。不过你之前哭得伤心,药性被眼泪冲淡了不少,可能好的慢点。”
“我才没哭呢!”齐雁来不肯承认自己的软弱,想到之前心灰意冷萌生死志,竟连流泪也不知道。
“喝点汤暖暖胃,这洞里可冷,又不能生火,我怕你熬不住。”何老太给她盛了一碗汤,尽量温柔地端给她。知道是个漂亮小姑娘之后,便有了让她做传人的心思,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何老太自己样貌普通,却彻头彻尾是个看脸的性子,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她都喜欢。她之前算过自己大限将至,苦于没有传人,这回天上掉下来个漂亮姑娘,真是天赐良机。不过这姑娘到底心性如何她还要再观察一下,若是像龙女那样,传了本事只会害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齐雁来接过汤,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汤里是什么?”
何老太摸摸下巴,笑道:“当然是就地取材了。不过你莫怕,这都是有些年头的虫子,喝了只会有好处,不会有生命危险。”
“好。”她闻言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果然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真是个有胆量的好孩子。”看她这样不扭捏,何老太觉得十分满意。这就对了,都什么境地了自己不知道吗?要是还在那里挑吃挑喝的话,很就是不懂事了。
然而喝完的下一刻,齐雁来便扭头吐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漱漱口擦擦嘴,说了一声抱歉,又要了一碗。她的肠胃自然是不适合的,但人已经在这里了,想要活命就要快些适应,不然直接死了算了。上天既然派人救了她就不能辜负,一定要活下去,等着与沈砚白相见的那一天。
因为有人相伴,何老太心情好了不少,越来越喜欢齐雁来。特别是红包消退之后,一张小脸白白嫩嫩又漂亮,让她更想要传授些本事,以后能让这姑娘不受欺负。
在底下终日不见阳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齐雁来困了就睡,饿了就喝汤,除了洞里面发出幽光的夜明珠,大部分地方都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何老太,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出去呢?”相处的时日长了,齐雁来越发觉得这是一位高人,熬汤连火都不用,直接把手放上去用灵力直接加热,让她佩服不已。
“出去有什么好的,人心难测,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在这里全当受罚了。”
“你做错什么了?”
“龙女,是我教出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惭愧,可见龙女作恶多端,作为师父也跟着脸上无光。
齐雁来皱着眉说道:“她做错事又不是你教的,为何一定要把错归在自己身上?你要是真觉得错了,大可以出去清理门户啊。”
“我被她彻底封死了灵脉,打不过了啊,要不能被她扔下来吗?”说这话的时候何老太很平静,毕竟过了这么久,当初的恨意与愤怒早就没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悔恨罢了。
“龙女真是欺师灭祖,不会有好结果的!”既然说到龙女,齐雁来气愤不已,“她把我夫君抢走了,还让夫君亲手把我扔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