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照在身上的阳光便不再那样灼热,脸上也没有那股热辣辣的感觉了。
楚韵抬起手背随意的抹抹脸,她看着小背篓里满满当当的草药,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真是好久都没有采够这么多的药草了,想必都拿去换钱一定能比以往多好些个铜钱吧?哪让魔神战争还持续着,各路神仙啊妖魔鬼怪啊都出来争当这最后的胜者,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有在夹缝中求生存了。
也是因为在这么特殊的时期,药可金贵了,乱世中嘛。
她生活的山坳坳里什么都缺,幸好深山里还有草药可以采摘让她勉强糊口,就是爬爬陡峻的高山挺费功夫的啦。
走在回家路上的楚韵随手折下两三根杂草,这山里的小路崎岖难走,都是被人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出来的坑便成为了“路”,可穿着草鞋的楚韵毫不在意,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双手将杂草编出一只小蜻蜓,一手提着尾端这么一晃一晃地走。
看着林间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白雾,这明明是夏天,可吹到身上的风刮来阴冷的气息令楚韵缩缩脖子。
对了,还有随时可能冒出来的邪魔妖怪也是大大的危险呢。
可她也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出来采草药,她就没办法赚钱,就买不了食物要饿肚子喽。
她可得在白雾彻底笼罩住这座山头前下山,等雾把路都遮住了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能从雾里窜出来呢。
楚韵在心里默念求她阿爹阿娘保佑让她平安到家,等看到那一座座像是小土包一样鼓起的茅草屋,看到熟悉的那棵树木上钉住的旧匾额,还有村门口虽然修葺过但依然歪七扭八的护栏,楚韵舒出一口气,仿佛脚下步伐也轻快起来。
那木头做的匾额还是前前代村长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去璃月港里专门请人打造的呢!
可如今变得破旧不堪,匾额周围有刀剑砍过的痕迹,那写着字的正中央还留下被斧头劈过的凹印,倒不是他们村的人不爱惜,而是楚韵曾听父母说过,在她尚且年幼不记事的时候呢,他们村曾经遭受过强盗马贼的抢劫。。。。。。
当时她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给阿爹纳鞋底的阿娘见了她那般害怕的模样,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给了阿爹一个眼神,她阿爹才换了个不吓人的表情,告诉她那些强盗本来带着要大肆抢掠的心才进村的,可一进来就傻眼了,好像没见过这么穷这么破旧的村子那样。
这要粮食没有粮食的,随便进一家门呢,要不那煮的粥比河里的水还要清澈,混不像是放了米的;要么呢就是一大家子吃一锅野菜,那强盗生气的说城里的人喂猪都不是这么喂的呢!
这要抢人吧,一村子的老弱病残,他们抢个阿伯回去当自己的阿翁孝敬伺候,还是抢个小孩他们喜当爹呢?
年纪尚小的楚韵听得懵懵懂懂的,只知道阿娘听到阿爹这样说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走来用手肘碰碰她阿爹的胳膊,可阿爹还说在兴头上,没理会阿娘,他完全没注意到阿娘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反而是那时候的楚韵一见她阿娘鞋底也不纳了,脸色都沉了下来,坐在阿爹给她做的小木凳上,像是听故事那样在晃悠着双腿的楚韵,她自动身体坐直,乖乖坐好。她的双手也恭敬地放在大腿上,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紧接着啊,就听到“哎呦——”一声仰天长嚎,她阿爹手臂上,还有腰间的软肉那是被阿娘好一顿的揪。
一想到阿爹整张脸都皱起来的滑稽模样,就是现在的她也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然后啊,阿娘重重地哼了阿爹一声,就坐回床头拿起鞋底继续做没做完的事,只不过这回是背对着阿爹坐着。阿爹就像是焉了吧唧的烂菜叶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她讲剩下的事,说到那干活的男人倒是挺壮实的,但他们抢这干嘛呢?他们本就是乱世之中过不下去,为求生存而起了坏心思走上歪路的人,难道抢回去给他们种地?
但要抢女人吧,也是没什么好抢的,这破山沟里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干活,就为了那一口吃的,谁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活呢?哪有那些土匪想要的不论脸蛋还是手又嫩又滑的水灵灵的姑娘家呢!
说到这儿,阿爹就像是补救一般,说到她阿娘可不一样了,那可是这几个村里有名的一枝花,长相恁好!还好他以前机灵,上山捡柴火的他遥遥看到村里亮起的火光觉得反常,又想到近些日子里听到的传闻,当机立断地拦下只是凑巧和他一路的阿娘。
“你阿娘不仅生得美,论干活也不会输给村里的汉子,那么厉害那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那些不是人的东西糟蹋了。”
阿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话,不知怎的,阿娘也不气了,只有当时的她在着急,“然后呢然后呢?阿爹拦下了阿娘,这然后呢?”
“然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