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读书人吗,你难道不懂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吗?”
“你拆散了我和霜儿,就一点愧疚没有吗?你不该跟我道歉吗?”
面对对方一连数问,许轻舟一改方才的玩弄,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抬起眼,正视剑临天。
伸出一个手指,肃穆道:
“第一,你们并没有结婚,既然没有结婚,何来毁婚一说。”
接着慢慢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道:
“第二,事情确实是我做的,可是我并没有做错,即便是错了,你也不会怪我。”
“若是没错,我为何要愧疚,既然你不怪我,我觉得我也没有道歉的必要。”
剑临天凝眸拧眉,很恍惚,许轻舟的话,他只听懂了一半。
他不可否认,第一条说的是对的,可是自己只是比喻啊。
可是第二条,简直离谱,什么叫你没错,又有错,什么又叫我不会怪你,这是什么东西,他完全听不懂。
而且,他若是不怪他,为何来见他。
他来无非就是讨个说法罢了。
他是习剑的不假。可他也讲理。
他需要一个理由,至少一句道歉是要有的。
可是许轻舟的态度,却让他如坠云雾。
态度始终谦虚,可是嘴巴始终很硬。
看似讲理,实则毫不讲理。
此时此刻他很想拔剑,一剑斩之,以泄其愤。
可是许轻舟就像是看透了他一般,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弱者易怒如虎,强者平静如水,人不知而不温,不亦君子乎?”
剑临天闭目,深呼吸,双掌放在膝盖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思绪静若止水。
回想师傅教导。
欲成大事者,必先修其心。
一直以来,他恪守遵循,没想到今日,倒是险些让这书生破了去。
徐徐睁眼,在看向正在独自饮酒的许轻舟,在这书生的身上,他竟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宛若无事人一般。
就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即便自己动了怒气,动了杀心,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超然物外的姿态。
微微压眉,他很清楚,单论心境,他输了,而且输得的很彻底。
他不如眼前的书生。
眉梢舒缓,嘴角微倾,自嘲一笑。
“呵呵。”
手掌从膝盖上挪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次没再一口喝尽,而是慢饮数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