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一惊,腰板都直了起来,再软了下去,“请什么罪?”
他又无力了,感觉想睡觉,想躺着,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现在有点后悔来发威了。
只要自己不知道,就当事情没发生。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偏偏于素君不让他如意,以极度平淡的口吻诉说了这件事的始末。
她说给老侯爷听的时候,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听。
原来登闻鼓案受害方是他们建安侯府,施害方也是他们建安侯府。
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老侯爷听完就晕倒了。
来的时候拄着拐杖来的,走的时候是被人抬着走的。
真就是,指望不上。哪怕是做个样子呢?于素君摇摇头,对老侯爷失望透顶。
她沉声道,“分家事宜,我会按照规制让人办好。事急从权,有疏漏之处还请大家谅解。”说完风风火火走人了。
她还有许多事要交代下去,没有时间在这安抚人心。
她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按夫君的意思,他们大房一力承担。想必以夫君救灾的功勋,能如愿吧。唉……于素君看着自己一双未成年的儿女,泪如雨下。
时云舟已是有了风华少年应有的样子,“母亲别怕,哪怕狂风暴雨,儿子定会挡在你前头。”
于素君猛地抱紧儿子,抹一把眼泪,含笑欣慰道,“好孩子!”
时安雪也眼眶通红。她平日里娇气得很,喜欢争宠,动不动爱哭。可真到了这时候,她反而不哭了。
六岁的小姑娘扬起下巴,桀骜不羁,“母亲,我也是好孩子!你快夸我!”
于素君又笑又哭,摸摸女儿嫩嫩的小脸,“好孩子!我的儿女,都是好孩子!”
阴影处,时安心那双幽暗的眼睛窥视着。
她眼里射出嫉恨的光芒。
是啊!他们都是你于素君的好孩子!而我,什么都不是!
时安心趁乱从关押她的房里逃了出来。
她准备跑路。
她才不去府衙!
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去府衙!
时安心鬼鬼祟祟从侧门的一个狗洞钻出去,刚在墙外站起身,就听于素君冷沉的声音命令,“抓起来!”
时安心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