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转身,笑容中带着得逞的神色:“林姑娘,今日你我共处一室,何不放下身段,与老夫好好相伴?”
林织秋面如寒霜,语气冷然:“大人,你这是何意?”
宋员外步步逼近:“何意?哈哈,林姑娘,你我都是成年之人,何须装作不知?在下有权有势,你若肯从了,定保你荣华一生。”
“荣华富贵并非我心所求,你给不了我所要的。”林织秋缓缓后退。
“你就嘴硬吧,”宋员外笑了笑,“马上你就不能嘴硬了。”
林织秋的后背已贴到了冷冽的墙壁上,凉意透入骨髓,但心中的恐惧却是炽热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仍试图保持着坚定:“宋员外,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怕天下人的唾弃?”
“哼,天下人?”宋员外轻蔑地一笑,眼中的欲望如同野火燎原,“天下人又怎样,他们的唾弃能给我带来损失吗?只要我欲望得到满足,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宋员外忽地伸手试图抓住林织秋的细腕。
林织秋敏捷地闪躲,但被角落的桌角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跌去。
宋员外抓住这个机会,向饿虎扑食一样,向林织秋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而来,大门被猛地踹开。
宋员外的手刚刚触及林织秋的衣襟,来人便将他粗暴地拽离了那柔弱的身影。他的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冷硬的砖地上,痛得他呼吸一窒,眼前一阵发黑。
“是哪个混账胆大包天,敢搅了我的好事?”宋员外定睛一看,发现站在眼前的男人正是县令陈翰笙。
宋员外瞳孔一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心中的恐慌和愤怒翻腾如潮水。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陈翰笙的目光如同千斤重锤,压得他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好姐姐,你没受伤吧?”林织叶冲向林织秋,将颤抖的她扶起。
“县令大人,这……这是个误会!”宋员外的双手下意识地在衣襟上擦拭,想要擦去那非分之想的污点。
陈翰笙步步逼近,冷冷地盯着宋员外:“误会?宋员外,你的意思,难道我的未婚妻跟你这个老头有何不清不楚的事?”他声音中的愤怒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凛。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还没站稳脚跟的林织秋身形又晃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陈瀚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未婚妻?我全然不知她是您的未婚妻。”宋员外跪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哽咽着:“大人,这……这都是我一时糊涂,求大人饶恕我这一次!”
陈翰笙恨不得立刻将此人关进大牢,但如果要行抓捕和后续的审判,今天发生的事情势必会传出去,在有心之人的操控下,怕是会有损于林织秋的名誉。而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子,清白名誉又是何等的重要。
他正犹豫不决之时,忽然听到林织秋说道,“大人,请务必不要放过他。我行的正坐得直,不能为了名声就放任这种欺男霸女的祸害在世间,即使牺牲我的名誉,也要让此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刚刚才经历过如此险境的她明明浑身无力,但声音中却没有一丝颤抖,这让陈翰笙为自己的犹疑感到愧疚。
陈翰笙冷笑,转头对门外的随从喝令:“来人,将宋员外带回衙门审问,今日之事,本县要亲自审理!”
门外的随从们应声而入,齐声应诺:“遵命!”几个壮实的衙役上前,粗鲁地将宋员外提起,不顾他的哀嚎与挣扎。
“吓坏我了,织秋姐。”林织叶一把抱住林织秋,“我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就赶紧去找了陈大人。他一听,立刻就和我一同上这儿来了。”
“多亏了你,妹妹,”林织秋充满感激地望向陈翰笙,“也多亏了陈大人你及时赶到。”
“你没事就好,”陈翰笙顿了顿,说道,“之后你能出堂作证吗?”
“不必顾虑我,我会出堂的。”林织秋肯定地答道。
正如林织秋所说的一样,不顾旁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她毫无惧色地站到了公堂之上。
公堂之上,阳光透过格子窗洒在斑驳的地面上,微尘在光柱中起舞。
陈翰笙坐在案后,面如刚刻的石像,目光如同深潭中的寒光,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林织秋一步步走上高台,她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仿佛一束傲然挺立的兰花。
她立于堂上,声音清晰地讲述了当日所发生之事,“我以我的名节为誓,所言非虚。”
陈翰笙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了面如土色、衣衫凌乱的宋员外,沉声问道:“你是否承认对林姑娘图谋不轨?”
宋员外跪在堂下,已是神态全无昔日的狂傲。他知道,此刻的一切否认都将是徒劳。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织秋,似是想从她的眼中寻求一丝同情。但林织秋的眼神冷清如水,令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他颤抖着嘴唇,终于吐出如同自尽般的供述:“是的,县令大人,是我心存不轨,还有林杨给了我主意。”
全场哗然,林杨的名字不啻为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这林杨,因为偷窃林家藿香鱼的配方被判入狱,出狱才不久,不曾想,又作出如此恶毒之事。
陈翰笙的眉头紧锁,他瞥了一眼林织秋,发现她的神色并未因此而有太大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