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争先恐后地陈述自己的苦衷,神态夸张,口吻凄楚,声泪俱下。
林织叶面对这些夸大其词的诉苦,心中虽然明白这是他们的小心思,但面上还得装作同情,“大家稍安勿躁,若真有难处,我自会尽力而为。只是我现在确实没有现钱,大家今天请先回吧。”
然而,众人似乎对她的逐客令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吵吵嚷嚷。
“哎,这不是杨公子吗?”一个眼尖的妇女瞅见了杨中天,一把拉着他穿过人群,拽着他到林织叶面前,“杨公子你帮我们说说话呀。”
杨中天稳定心神,转身看向众人,“大家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林姑娘也不好一一回答,这样吧,我来代表大家和她商议。一有结果,就告知你们,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便同意了。
待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后,他的目光才如小鸟般落在林织叶的肩头。
“林姑娘,实在是抱歉,八成是我娘亲把这事儿给说了出去,才会给你带来这些麻烦。”杨中天摇了摇头,语带忧愁。
林织叶没有否认,谁不知道陈氏是个大嘴巴呢?
“不过,我有个法子或许能暂时解你的围。”杨中天凑近林织叶耳畔,轻声道:“你可以假借生意亏损,到村里借钱。那些贪心的人,自然会怕你拖累他们,也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们了。”
“这主意好。”她轻轻点头,心中暗赞杨中天的计策。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林织叶故意等了几天后,便来到村民王二的门前,身后跟着气势逼人的林云渝。
她用力敲响了王二的门。
门扉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王二一看到他们,就两眼放光,“你们终于来了?”他那表情就差没把银子两字刻在脸上了。
“其实是这样的,本来我们是想去帮你取点银子来的,但是我收到了家里人寄来的信。我们的店里不知为何竟然爆发了蚁灾,房子整体结构受损不说,许多储备的食材和香料也一并遭了殃,损失惨重。”
王二听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林织叶继续补充着:“如今我们要修缮店面,重购物资,因而急需用钱。王大哥,你能不能借我们一点银两?”
王二眉头紧皱,不太情愿地摇了摇头:“这个……你也知道我这边的状况的,实在是帮不上忙。”
林织叶哀求道:“王大哥,你我乡里一场,你帮帮忙,等我们度过了眼下的难关,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真的爱莫能助。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不聊了。”王二说完,就匆匆关上了门。
他们接下来敲响了张家的门。
听完林织叶的请求,张婆子的脸色霎时乌云密布:“哎呦,我这老骨头活不了几年,存的那点小钱还指望着养老呢。你说,我这能帮你什么忙呢?”
面对赵家时,林织叶刻意在声音中挤出一丝哽咽:“赵大叔,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能借我们一些银两吗?我们会尽快。。。。。。”
赵大叔没有让她说完,就急忙打断:“哎呀,林姑娘,你也知道,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这个。。。…真是抱歉啊。”
林织叶和林云渝告辞离开,去向其他村民故技重施。
他们的遭遇大同小异,有的村民直接以家中老小多、银两不足为由推脱;有的则借口已向他人借出,暂时回笼无望;还有的干脆闭门不见,只从窗缝里传来几句含糊的“无能为力”。
没几天的功夫,林织叶四处借钱的消息就传遍了村中的每个犄角旮旯,人人都想尝一口的香饽饽变成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林家的门外再也没出现过哭穷借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