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在一天的清晨,林织芳与程念何步行至县城内一所庭院深深的宅子前。这所宅子位于繁华之地,却又幽静中带着世外桃源的隐秘,四周被各类果树围绕,花瓣飞舞,宛若天地间的一片净土。
门匾上镌刻着“梧桐别苑”四字,字迹飘逸。
宅子坐北朝南,占地甚广,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显得异常气派。推门而入,便是一条用卵石铺就的曲径,曲径通幽,两旁花木扶疏,夏花烂漫,蜂飞蝶舞,一派生机盎然。
宅子建筑宏伟,飞檐斗拱,雕刻精细。庭院内,石桌石凳错落有致,一方小池塘中莲花摇曳,几匹锦鲤游弋其中,显得生机勃勃。
二人眼前一亮,互相交换了眼神。
不论是从地段、朝向还是布局,这座宅子都是难得一见的佳处。
剩下唯一的问题,便是价格了。
屋主乃一位鬓发微霜的男子,身着绸缎,面带和蔼之色,迎接二人。他似乎腿脚不便,拄着拐杖。
“二位远来是客,梧桐别苑虽好,却也需得有缘人居之。”
接着他很热情地引着他们四处查看,一番游览之后,见他们都饶有兴致地观赏,便轻声开口:“此宅若能得二位青睐,便是我的荣幸了。”
程念何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屋主心中所想,究竟是何价?”
屋主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拐杖,在其深邃的眼中,隐似乎约可以捕捉到一丝焦虑,片刻后他才开口:“此宅若是常人,定价八百两银子,但若是二位,六百两即可成交。”
“这价格,您看。。。。。。”程念何面露难色。
“七百两。”
“稍微有些难办呢,”林织芳故作沉吟道:“七百两的话,我一时也难以凑齐。”
屋主见状,心中焦急更甚,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二位诚意要的话,我只要六百两,如何?”
程念何感觉到了男子声音中的急切,不禁起了一丝疑心,“不知先生为何急于出售这等好宅?”
屋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稍微收敛了表情,“实不相瞒,家里长辈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我们住的离他们很远,不便探望。我这些年也疾病缠身,想着去更闲云野鹤的地方休养生息。我和我夫人商议后,觉得我们夫妇二人独居于此也略觉寂寞,便想着把这宅子给卖了,搬去长辈住处附近,尽尽孝道。”
他顿了顿,吸了口气后,复又补充道,“宅子本身,二位也看见了,是个风水宝地。我此番心意已决,只想找人接手此处,又见二位是诚心想要,便愿自己吃点亏,降降价格,仅此而已,绝无他意。”
这些话听上去似乎很在理。程念何和林织芳对视一眼,似乎都放下了戒心。
“这价格还有再商议的余地吗?四百两?”林织芳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姑娘还真是不肯放弃,”屋主心中虽然急躁,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缓缓道:“五百两,实在是老夫能给出的最低价了。”
二人略作商议,最终点头同意,并支付了一笔押金。
“等我带我家人过来看看,届时他们都无异议的话,我们再结清剩余的银两。”
“没问题。”屋主连连陪笑。
待得二人离去,屋主的脸上那层和蔼可亲终于崩塌,露出了底下的狡黠与狠厉。“年轻人啊,到底还是嫩了点,终于是找到怨种接手这个阴森的地方了,”他冷笑一声,对着空荡的庭院喃喃自语:“鸢儿啊,以后可别找我了,去找这儿的新住客吧。”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梧桐别苑的晨光中鸟语花香。
轿夫们吆喝着,缓缓将轿子停在了梧桐别苑的朱红色大门前。
林母首先迈步走进新宅,走过匾额高悬、雕梁画栋的朱红大门,便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一座造型精巧的假山矗立,上面苔痕斑驳,流水自假山顶潺潺而下,汇入院中的一方小池,细鱼穿梭其间,映出了春天的生机。
屋檐下,斗拱交错,悬挂着风铃,微风过处,叮咚声声,悦耳动听。屋檐上绘有精美的图案,云鹤飞翔、牡丹争艳。
客厅中央摆放着紫檀木制的八仙桌,桌上各式的瓷瓶内插着鲜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