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织叶,她的眉眼之间,是春水初生,烟雨朦胧,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她的唇角挂着微微的忧色,让杨中天的心中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涟漪。
"杨公子,你醒了?可觉得好了些?"
杨中天想要开口,但喉咙却如同被灼烧般作痛。他只能虚弱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想要喝水?”林织叶轻声细语,娇声如燕,手中玉壶倾斜,欲将清泉送至杨中天干涸的唇瓣。
然而,就在杨中天以为这温情蜜意即将绽放时,一道身影猛然介入,林云渝的手如同战场上夺敌旗帜般迅猛,一把夺过了那水壶。
“让我来吧。”林云渝话语虽然平淡,却在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坚决。
林织叶收回手,唇边那抹淡淡的笑意里藏着些许的尴尬。
"云渝,还是让我来吧,喂水这事…"林织叶欲言又止,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变得那么难以出口。
一个男的给另一个男的喂水,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林云渝却不为所动,他微微俯身,扶起杨中天。
杨中天不免感到失落,他原本渴望那清泉来自林织叶柔荑之手,却不想被林云渝硬生生取代。
林云渝那冷冽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施加在肩膀上的力道虽未致痛,却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束缚住了他的意愿。
“咳咳…”杨中天清了清嗓子,林云渝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是将玉壶对准他的嘴部。
未曾等杨中天作出准备,水便急促如瀑布般涌入口中,他喉咙一紧,凉水顺着食道逆流而上,引得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云渝,慢些,杨公子他还未复原。”林织叶忍不住上前一步。
林云渝眼中的愠色在林织叶的眼波下微微有些动摇,手中的力道渐渐松弛。“抱歉,杨公子。”
杨中天趁势挣脱了林云渝的扶持,他摇了摇头,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多谢林兄关怀,我已经好多了。”
林织叶见状,轻手轻脚地从林云渝手中接过玉壶,俯身将其递给了杨中天,目光如水,温声道:“杨公子,你自己慢慢饮吧,不急。”
这次,在林织叶的注视下,他感受到水的甘甜,心中的涟漪也趋于平静。
而林云渝站在一旁,心中的醋意如同被掀起的浪花,不断地拍击着他的自尊心。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影笔直而孤傲,却又难掩那隐约的落寞。
“今天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杨公子。”林织叶劝道。
“我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不打紧。”杨中天摆了摆手。
“别不自量力了。你要是病倒了,我们没法和你娘交代。”林云渝甩下这句话后,就大步跨入田地中。
“不好意思啊,杨公子。”见杨中天有些愣住了,林织叶尴尬地尝试缓和气氛,“他这人平时说话不这样的,不过他没有恶意的,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别放心上。”
杨中天摇头如鼓,“我不会介意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一会儿也收工回去了。你现在就先回去吧。”
话已至此,杨中天也不好拒绝。“那我明天能再来帮你吗?”
“如果你觉得身体能行的话,就来吧,随时欢迎。”林织叶说道,心想着,要让这男人帮忙干活,并且注意不能让他再倒下了,不然到时候陈氏肯定会来找麻烦。
林织叶的这番话让杨中天彻底安心了,起身收拾东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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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陈氏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抬头看到自己那满脸尘土,蓬头垢面的儿子走了进来,不禁噗嗤一笑。
“你这农活,怎么干得这么狼狈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人打劫了呢。”
但杨中天好像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扔下农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人像融化了的冰块一样瘫软下来。
陈氏却是不动声色,轻步走至厨房,汲了一壶温热的茶水回来,放到杨中天的手边。她的目光柔和,言语间满是关切:“儿啊,你先喝口茶润润喉,今天在林家帮忙,可还顺心?”
杨中天闻言,累色稍减,接过茶水,深谢母亲的心思。
“娘,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只是我不擅长农活,体力不支晕倒了,没能帮上大忙,实在是惭愧。”
“体力不支晕倒了?发生何事?”陈氏追问道。
杨中天便娓娓道来白天发生的事情。
陈氏一下就抓住了重点,笑盈盈地追问:“林织叶姑娘今天给你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