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二十里山路不算什么,我们按樵夫所指找到了往西北的山道,很快便来到一个大镇点前面,不过现在天已是全黑,而且渐有阴云密布。
妈妈咪呀,我心说,这一段的好天气竟又忘了这里会下雨,若不是按樵夫指引也许今夜在山路上就得挨雨淋。
再看眼前的这个镇店,它坐落在众山环抱当中的一块盆地中,左右尽是茂密的树林。这个镇店也很大,都是大条石砌筑成的矩形房屋,整整齐齐的呈方格状分布开去。整个镇店的道路都是方砖铺成,迎着我们面前的是一条较宽敞的道路,我想这就是主街吧。
因为天黑下来的关系,本该热闹的街市显得很冷清,不过过往的房屋都亮着灯,还显得不是那么死气。
我们是怕错过了宿头,赶紧跑向主街并沿着两厢寻找旅店。当然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终于我们在一家还开着门悬挂着旗幡的店铺前停了下来。不过我们在店前伫立好久,因为我搞不清这里到底是饭馆还是旅店。
只见在这家店顺着门是张柜台,往里面很容易就能看到整齐的排列着方桌板凳,但没有一个客人。
也许是我们在外站久了,终于引得店里人的注意。有个瘦小的年轻伙计跑了出来,对我们哈腰笑道:“嘿,咱说三位呀!怎的还矗在外面呢?这眼看就要下雨了,还不快进店里来。是吃饭住店可以慢慢商量,总好过一会儿被雨淋湿,那可不好咯。”
我一听这伙计说的话实在好听,这话说的不仅客气,而且显得很关心客人的样子,让客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自是很受用的,也知道这就是一家旅店。就带着大个子和安晓怡走了进去。
刚进门在柜台后站立的掌柜赶紧叫道:“哟,三位远来的客爷,一看就是走长道的。长路漫漫风尘仆仆,这天也黑了三位,还不快住进咱这里来,要换别家怕是打烊了,一会儿不瞒三位,本店也要关门,三位真是幸运,是要两间房吗?”
我瞅着这位掌柜,他大约五十来岁,生得富态,穿着一件衔金边的青色锦褂,头戴一顶四方的黑帽,唇上留着一撇小黑胡,显得精神十足的样子。
我想先前见的店伙计就够巧舌如簧了,而眼前的掌柜就更胜一筹,几句话之间已经将我们三人的住房定了下来。生意经做到如此地步,实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
不过我也不是任人摆布之人,想想笑着说:“掌柜且慢,先别安排房间。我还不知道贵店的房间规格如何,多少收费啊!”
掌柜略一皱眉,然后笑道:“这位客爷,本人可以郑重表示,本店即使不是这个镇最好的宿店,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位客爷一看就不一般,定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我心说我那有什么身份啊!不过他这么说我爱听,也就凑活受用了吧。
“至于收费嘛……”掌柜略作迟疑状,我却已将一粒金豆子放在柜台上,什么话也不说。
掌柜一见金豆子顿时脸色一变,看看我再瞅瞅它,脸上立马就浮现出商人贪婪的神色来,但马上他又像痛下决心似的叹口气说:“这位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一出手果真不一般。奈何小店本小利薄,换不开这些钱。这金咖喱……别说能支付一宿费用就是把小店拆了再盖新的,也有的剩啊!”
我见掌柜双眼直盯着我手中的金豆,不!应该是金咖喱,一副欲去还留的模样就感觉逗。便说:“我知道的,但这金咖喱既然拿出来了,就不好再收回去。其实我用它也不是支付你们店钱,而是想问掌柜,不!应该说是老板,愿意让我盘下这家店吗?”
“什么?”我此言一出,在屋里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店掌柜这才又仔细打量我们三人一番,认真的问:“你们三位到底是哪里人?”
我感觉掌柜脸色有些不正常,心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但事以至此不敢犹疑,也亏得在见过左伊考后我已将词想好,便镇静自若的说:“我是从海外而来的客商,奉我国国王差遣要前往招摇山朝圣,我顺便还想做些生意。但不想中途遇上风暴,将我的随众与行李都卷走了。我身边的人就剩下他们这两人和一些财物。偶然来到宝方,不为别的,只想靠点本钱有个立锥之地。如果老板不愿放弃自己的店铺,我想投资也行。”
“海外?”掌柜摸着他那小黑胡说,“本人年轻时也曾出海做过生意,可未曾见过你们这种打扮的人啊!”
我心说这可坏了,是遇上老油条啦!而且我也为我们身穿的汜族服装而感慨,他们一族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近三千年当真不为外界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