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他比沈戟金贵多了。
他是读书人,而沈戟只不过是个被流放,没念过正经书的庄稼汉。
这十一年来,他可有先生教过?
扶贫小队里,商卓和程书益几人气得不轻。
要不是沈筝不屑前来送行,不在人群中,不然的话,她这会儿早就炸毛骂人了。
温怀也是一张脸黑得要滴墨,但他不能发作,只能一忍再忍。
再忍半个月,等这两人考学结束,不管是否中秀才,他都找人打他们一顿!
温怀缓步走下台阶,到沈戟面前来。
欲张口,就先被沈戟打断,“不借。”
天王老子来了,他这车也不借!
他家娘子还一次都未乘过,别人凭什么先用?
胡启坤炸了,往前走几步,面对前来送行的百姓,大呼:“大家看啊,这就是张口闭口为了咱们大伙儿好的县衙,却连个车都不借。”
“看来县衙说的,一切为了大家,跟咱们是一家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城里的百姓不知是出于想让他们二人快点走,还是真心替他们说话。
都纷纷开口附和。
“爷,你就把车给他们用吧。”
“是啊,胡秀才和王秀才都是为了咱们大伙,都是一家人,就别那么讲究了。”
“让开!让开!让开!”
百姓们齐声振臂大喊,给沈戟施压。
沈戟无动于衷。
倒是车里的林宝初忍不了,起身跳下马车,冰冷地看着一众百姓。
红唇轻启,“县衙是说过一切为了大家,但这马车,是我的东西,不是县衙的东西,我、不、借。”
此话一出,百姓们的闹声就小了些。
这他们还真不占理。
胡启坤见林宝初一句话就平息了事情,他急了。
“可我们是丰耕县要考学的附生啊,考学事大,借你一辆马车有何不可!”
“你是畜生也不行啊。”
林宝初毫不客气,“我说不借就是不借,你爱考不考,关我屁事。”
“你、你……”
胡启坤伸手指她。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沈戟当场撅断。
一道恶心又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丰耕县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