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是个读书人,鲜少和女人打交道。
此时潘花枝哭得凄凄惨惨,白大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哎呀,你别哭啊!有事好好说。”
“还说什么呀?一家人就剩我和孩子了,我们孤儿寡母干脆也随孩子爹一块去算了,省得留在这冰冷无情的世上受罪啊!”
潘花枝越哭越大声,门外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有眼窝子浅的妇人见她实在可怜,也忍不住偷偷淌泪:“大人,呜呜呜,她都这么可怜了,你们就不能帮帮她?”
白大人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怎么没帮她?本官不是在了解案情了吗?”
“她家人都死了,既然现在只有小月她们是她的亲人,你就该把她们母子送过去啊!”
那妇人一边拭泪,一边不忿地道。
白大人快被那妇人气笑了:“你说得倒是简单,这也要看小月姑娘愿不愿意,可不是本官说句话就可以的。”
“有什么不愿意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带了个不中用的儿子,小月姑娘要是不收留她们娘俩,也太不近人情了。”
“唉,瞧她们那样,也是可怜啊!”
“可不是,她们原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无依无靠的,实在艰难。”
几个妇人围在一块抹眼泪,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好生奇怪,又不是小月姑娘把她家男人给杀了,小月姑娘凭什么要收留她们?”
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揩了一把鼻涕,对年轻人道:“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她们母子有难,小月姑娘要是不照应她们母子,实在说不过去。”
“嘿,瞧你们说的。小月姑娘遇到难事的时候,他们怎么不站出来帮忙?平时不烧香,临时要抱佛脚,真是好大的脸。”
“那不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人家孤苦无依的,小月姑娘先帮一把,她们母子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万一她没记心里呢?万一她就是条毒蛇呢?”
“诶,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就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潘花枝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孩子挪到了那群妇人跟前。
她满脸是泪地对着那几个妇人躬身致谢:“多谢嫂子们为我说话。可我一条贱命,不值当嫂子们为我争吵。大不了我们母子一头扎进湖里,就都清静了。”
说完,她竟真的抱着孩子要往外走。
那几个妇人见状,忙拉住她,七嘴八舌地道:“妹子,这可不能啊!你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了结自己啊!”
“就是,你别怕,嫂子们带你去找林小月,她要是不收留你们,我们可不答应。”
“对,说得没错。那咱们现在就去。”
那几个妇人说着,竟真的簇拥着潘花枝往新宅的方向走。
围观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