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没有把元安柏想要对元思瑶下手的事情说出来,她的女儿才三岁,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她如此纯真,什么都不懂,甚至连死了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她怎么能让女儿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令人恶心作呕的事情呢。
“我受不了,我白天在舞蹈班是所有学生最喜欢的老师,我在巨大的镜子面前尽情展示自己,可回到家里,等待我的却是永无止境的羞辱和欺凌。”宋懿双手无意识的用力,手腕上的手铐被晃动的哗哗作响。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不向别人寻求帮助呢?”王诗蕊下意识的询问出声,“如果你一开始就反抗的话,或许……”
“警官,你太天真了,那么多家暴的案子,第一次报完警以后,丈夫就再也不家暴的,又占了百分之几呢?”宋懿的声音很轻,慢慢的扫过所有警员的心,却让其为之一紧。
“况且,这种事情,你又让我怎么敢拿到外面来和陌生人说呢?一旦闹大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又该怎么看我的瑶瑶?”宋懿吸了吸鼻子,听见了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所有人都会说,她是一个变态的女儿!”
“这会伴随着她的一生的!”宋懿猛然抬起头来,那张充斥着悲伤的脸上,透露着满满的执拗,“你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高高在上!”
赵云归眼睛微眯着,透过单向玻璃,目光直直的望进宋懿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里,既心疼又无奈地叹了一句。
这就是女性的悲哀。
无论是被家暴,被出轨,亦或是被侵犯,她们总是会担心事情闹大了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觉得面上无光,所以要么打碎了牙关往肚子里咽,要么在受了刺激下直接动手。
可不论哪一种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当她们在动手的那一刻,她们的余生,就彻底的被毁了。
审讯的警员把这话说给了宋懿听,宋懿听完,却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盯着自己戴了手铐的双手。
那双眼眸幽深晦暗,充满着红血丝,仿佛摒弃了所有作为人的一切情感,带着强烈的虚无,令人发颤。
过了许久,就在警员以为她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嘴唇轻颤,“无所谓了,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知道周苾喜欢孩子,她也被元安柏那个畜牲玩弄的再也无法怀孕了,所以我主动带着瑶瑶找到了她,她果然很喜欢瑶瑶,几乎把瑶瑶当亲生女儿对待。”
宋懿眼底克制着某种汹涌的暗潮,“案发那天,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电话让周苾帮我带一会瑶瑶,然后回家杀了元安柏那个畜牲。”
“这些和周苾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王诗蕊询问出声。
宋懿双脚微微颤抖着,面上却不显,“我和她是好朋友,好朋友买姐妹装有什么问题吗?”
她身子微微向前倾泄,目光直勾勾的看过来,带着些许嘲笑,“难道……警官,你没有朋友吗?”
王诗蕊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要报复回去,可以采用很多种办法,为什么偏偏要杀人呢?”
“元安柏已经死了,你在进了监狱,你让瑶瑶怎么办?”
提到元思瑶,宋懿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唇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她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用力到指尖充血泛红。
再次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沙哑,没有了那种胜券在握的笃定,“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监控拍到的人是周苾,宋懿也就没有了不在场证明,屋子里的脚印和指纹都指向凶手就是宋懿。
现场没有发现周苾的任何痕迹,她出来公司带着元思瑶去吃饭,回家,只能说明她和元思瑶相处的非常和谐。
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周苾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