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啤酒厂一旦投产,所需要的原料,是不是也是县里说了算?卖出的啤酒,是不是也是县里说了算?最主要的是,啤酒厂成了县国营,税收就必须交给县税务局,还有你南治镇财政什么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青云想想,冷汗都下来了。
自己辛辛苦苦的招商引资,不就是为了发展南治镇的经济吗?
这现成的财政收入,若是归了县财政,南治镇财政,只能干瞪眼了。
“学长,你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可啤酒厂的归属问题,我也说了不算啊,为啤酒厂贷款担保的,都是县里的企业,县里会放手给南治镇吗?”
顾唯运笑了:“这里面就有学问了,你也知道,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企业,都是惨淡经营,啤酒厂可是新兴产业,未来成为大型企业的潜力是有的,蒲书记和高县长,会让对方得到控制权?
他们两个,现在是谁也不服谁,不信你等着瞧,过不了几天,就会打的不可开交,说不定,到时候你才是最后的赢家!”
陆青云明白了:“学长,你是说,我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先看看热闹,等他们鹬蚌相争,我再做渔人?”
顾唯运笑笑:“你明白就好,你跟我还不一样,你是做基层工作的,必须掌控实权才行?什么叫实权?说穿了就是财权!你今后在南治镇,有了煤矿,啤酒厂两大企业,财政上富得流油,连县里想花点钱,都要看你的脸色,到时候,你不想进步都难!”
陆青云听完,对顾唯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怪不得他一个老百姓出身的孩子,又没有背景,却能左右逢源,这么快便做上县组织部长,这么重要的职位,跟他足够的谋略是分不开的。
自己有幸成为市委书记的未来女婿,可以说在梧桐县是有强大的背景,工作起来却是步步惊心,麻烦不断,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学长,我听你的,一定把啤酒厂拿到手,成为南治镇第二大企业!”
顾唯运笑笑:“这就对了,这次来,我还有个私人事情,需要得到你的协助,你可别推辞!”
陆青云不高兴了:“学长,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事安排就是,说的我好像不够朋友一样,这就不对了!”
“呵呵,那我就说了,你可别后悔!”
“不行,我赶紧把它烧了,以绝后患!”
陆青云当机立断,顾唯运却是摇摇头:“青云,古难全自知必死,岂能想不到这一层?他肯定还有后手,你若是烧了,古难全把秘密送给你证据的事情,再通过另一种方式,让纪委知道,纪委找你要东西,你怎么办?”
陆青云傻眼了:不烧吧,留着就是个祸害,若是烧了,万一纪委找自己要,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那就有故意销毁罪证之嫌。
“狗日的古难全,临死还要拉上我垫背,真不是东西!”
顾唯运出主意:“留着吧,藏的严实一点,也许没事,就看你的运气了!”
陆青云苦笑不已:“我自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我这辈子,看来就是背黑锅的材料啊?想想真是憋屈!”
顾唯运笑着安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别看都挤破脑袋想考公务员,其实,我们这个行业是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你想进步吧,就得适应环境,违心的做事!不想进步吧,就一辈子受欺负!
咱们也别灰心丧气,路是走出来的,只要我们坚守底线,就不会太过倒霉,有时候运气的成分很大,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陆青云想想也是,自己自从进入体制内,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站队吧,就意味着跟领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的领导,若是细查,那个没问题?还真不好站队,跟了谁都是福祸难料!不站队吧,就只能一辈子受窝囊气,谁都不会待见你。
尽管自己兢兢业业,到现在这个代理镇长的“代”字,都去不了,找谁说理去?
“不说这了,你喜欢吃什么?咱们喝酒去!”
“听说你们这的难治村,出现了一道名菜,叫什么‘难治鸡’,说吃了难治鸡,天下无难事!很多人都趋之若鹜,是不是去尝尝?”
陆青云大笑:“学长,这都是当地百姓,蹭难治啤酒的热度,你也信?”
“信不信,自在人心,尝过了才知道滋味!”
陆青云从善如流:“好,那就去吃‘难治鸡”。
难治村就坐落在难治山下,是一个只有五百来人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