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佰崇佑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讽刺地笑了:“破案?不要说破案,他们连我父母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过,就更别提凶手是谁了。我知道,因为我看见了凶手行凶的全过程。我也告诉他们了,但你猜猜,一个七岁小孩的话会不会被相信。”
他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极大。
七岁,父母双亡,看到了案发的全过程。
诸伏景光不得不联想到了自己。这有可能是高佰崇佑编出来戏弄自己的,但从男人眼中极力隐藏但还是显露出来的极深的痛苦和愤恨中,诸伏景光觉得,这番话是高佰崇佑自见面以来,难得的几句实话之一。
说来也好笑,与警校毕业时隔三年,以被揭穿的卧底身份,诸伏景光第一次在天台上以警察的口吻对一个罪犯说道:“不管几岁的孩子的话,相信并不代表着会逮捕。”
“必须保证证据和流程,否则法律的存在毫无意义。”
他也有一瞬间,犹豫过。
在警察学校学习刑法的时候他就知道杀害父母的凶手如果接受审判,获得极刑的几率很小。终身□□和两条人命比起来,有一瞬间,诸伏景光恨得想让他葬身火海。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他自己亲手画下了一条线,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正确的返方向上。
高佰崇佑对他的论调无动于衷,男人冷笑一声,缓缓揭开了他眼中憎恨的全貌:“最可笑的是,几个月前,警察从一个抢劫杀人犯的手里救下了一个人,救下了杀害我全家人的凶手。”
“如果能救人的话,那他们早干什么去了?救下凶手,反而被表彰,我的父母见义勇为被杀害的时候,警察在哪儿?”
“……”
看到高佰崇佑眼中的疯狂,诸伏景光也一时陷入沉默。
按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警察缓缓开口,眼神清明:“你少说了一件事。”
“你的背后,也有朗姆的授意,是不是?”
高佰崇佑怔了一下:“你倒是敏锐。”
“真不像个警察,死到临头了还想知道真相。”高佰崇佑嘲笑道。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
瞥了一眼二人手上闪着红光的手环,高佰崇佑嗤笑一声:“告诉你也行。”
“没错,是朗姆教我的。他知道我想报复,就告诉我可以这么做。如果我愿意的话,组织能为我提供这些手环炸弹和自由进出警视厅的机会。”
“自由进出警视厅?”诸伏景光重复道。“但你刚才说,要让香槟带你进去……”
“那也是我随口说的,”高佰崇佑得意地说道。
所以香槟在这整场闹剧中的作用是什么?不,他应该问的是,高田吾丈郎的脸,在这场朗姆策划的恐怖袭击中的作用,是什么?
……
另一边,沙罗似乎在短暂的茫然之后,总算理解了诸伏景光的话。
“你是说,高佰崇佑才是要杀我们的人。”
她看到苏格兰神情复杂地朝她点了点。
“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把他杀了?”沙罗提议道。
“把他杀了之后,我们也会死,手腕上的炸弹和他的生命体征是关联的。”诸伏景光沉着地回答道,脑中还在不停的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不能死。”
诸伏景光愕然抬头,看见黑头发的女人平静地看着他,坚定说道。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死。”
萩原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