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十年的亲情难以了断。伏衡华父母死时,伏流徽的悲伤不比衡华少。然而伏流徽知晓分寸,没有去跟伏衡华争抢舅父、舅母的遗宝。
当然,伏衡华父母遗物本也不多。
除却二人生前的游记手札外,只有元钧剑、玄火雀翎扇、千珍饰匣这三件法宝。
清气萦绕剑身,悦耳剑鸣铮铮作响。
“许久不见了。”
儿时,舅父教自己练剑,正是用这把元钧剑。
而比起伏衡华一心读书,伏流徽则传承其父的剑术。
再看一眼昏迷的伏鹤一,伏流徽深深一拜后,收起剑匣离开。
她和伏衡华年纪仿佛,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很有默契。
当日去琅環馆时,她就察觉不对。夜里,自行潜入琅環馆见到昏迷的伏鹤一。
但她知晓分寸,非但没有告知众人。反而时不时去丹若院,制造伏鹤一依旧在内的假象。
就连仙鹤黄琼,也是她取走御兽令牌后,先一步安置在岛外,等着稍后过去汇合。
可以说,伏家人一个多月没有起疑心,全仰赖伏流徽周旋。
……
红日东升,晨露渐稀。
伏向风陪同一位美妇人走向琅環馆。
那妇人体态丰腴,慈眉善目,却是当今蟠龙岛的真正管事人。伏向风之母,张秋兰。
母子身后,还跟着两位稚龄婢女,着粉红花裙,双平髻上插着时花。
看着两侧盛开的鲜花,美妇人停下,轻摇牡丹绢扇:
“小六这边的花,开得比玉香轩漂亮。回头,记得派人过来盯着。免得他离开,这边的花凋谢。”
身后婢女恭声应是。
向风看着妇人,欲言又止。见她想要走进琅環馆,到底忍不住了:“母亲,衡华只是出门见个朋友,不值得大动干戈。您何必亲自过来?”
“难得小六动了出门访友的心思,我这当伯母的,自然不能坐视。”
前几年,张秋兰才带着几位姑娘从外头搬回蟠龙岛。在此之前,都是衡华与伏丹维爷孙居住于此。她自感伏衡华过得清苦,不免多有些挂念。
走入琅環馆,便听见里面衡华对啸鱼说话。
“这把椅子带上。对,上面的东西都留着。这垫子甚得我意。外头歇息时,我才不去坐石头。还有,枕头、竹席都带上……当然,文房十八官不能落下,指不定回头要用。
“茶叶要备着,哎呀……别小气,都带上。就这点茶叶,指不定半道便用完了。”
看到衡华张罗出岛携带的东西,向风脸色变了。
出岛有那么麻烦吗?
不就带点丹药,弄一枚乾坤戒指,回头开船出岛就是了?
渴了,弄点溪水。饿了,吃辟谷丹。累了,找地方打坐,或者躲在船上歇息。
“行了,就这些。先装我戒指里,回头安置船上。来来,帮我梳头。”
向风和张秋兰走进来,见一楼无人,便直接去了二楼。